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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輕輕地應她一聲。

“你放下我歇一會兒……”她說。

“你媽媽應該等得很急了……”他聽到她褲兜裡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便只想一鼓作氣揹她下山。

“如果你真的累得趴下了，我們都要跌倒……我可經不起再摔一下……”

她說得在理，而他也不想真拿她“冒險”，所以在路邊一個寬闊處他放下她來。看到她站不穩的樣子，他果斷地伸出手去扶她。她卻順勢靠著他，最終緊緊抱住他的腰。他一米七五的個頭，而她卻只是個一米五五的矮個，在他面前，她只是勉強高過他下巴而已。

“岑佳……”少有地，他喚出她的名字。她的突兀舉動讓他沒有心理準備，他不自覺地哆嗦一下。“你不要對我抱什麼希望……我這人真的沒有什麼能耐，從世俗的眼光來說，我完全就是一個失敗者……”他噙著淚，顫顫地說。

“你要我不抱什麼希望？”她抓了抓他已經被汗浸得貼身的襯衣，抬起頭來，兩眼放光地望著他。

“我們還是走吧……你媽媽應該……”他這樣說的時候，她便掏出手機又給她母親電話說，她要再過一會兒才到，要她自己先吃了。

“不用急……”她紅著臉低下頭來。“有幾天，我沒胃口的時候，她還是隻有一個人先吃……”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他似乎想轉移話題。

“不知道……”她無所謂地搖搖頭。“也可能再也不回去，和你以前一樣……”

“你可不能學我！……”他很認真地告誡她。“……其實，我一直很後悔當初……後來我同學想替我補辦休學手續，想替我留住學籍，我拒絕了他們的好意……現在想來，要不是我決絕地不再回學校，我也不會害了我母親……”他眼裡閃著悔恨的淚光。

“你母親她……怎麼了？”她的心也突然被提起來。

“我母親原本希望我學業有成，希望我中規中矩地念完大學……我沒有順從她的意思……後來她被檢查出來患了兇險的癌症……那個時候，我想再回來上學，卻已經沒有機會了……我一直在想，要不是她替我操心，未必會得這個絕症……”

“怪不得你……”她低下頭來。

“你媽媽現在還好好的，你應該好好的聽她的話……不要太任性讓她替你操心……”他深有感觸地勸她。“有母親健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不要讓你媽媽太心急了……”

“嗯……”她感動地點點頭，最終順從地又趴在他背上。

第二十二章　鐵石心腸？（1）

1

“宛亦，餘喬明天要走了……”

這是何宛亦在八教某教室裡“奮筆疾書”的時候，李雪菲給她發來的一條簡訊。看到這條簡訊之後，她真沒有心情繼續自己的筆下之稿了。已經有好幾天的晚自習，她都沒有碰專業課本，只是拿出一疊信箋紙來，寫起了自己的“信仰見證”。她本是打算寫來交給岑佳看的，可是她下筆的時候總是不知不覺地把餘喬設想為自己的“首要”讀者——她那些過於注重心理和精神狀態描寫的筆法對不大理解她精神世界的岑佳來說，很可能還是一種閱讀障礙。既然他都要離開了，而她也未必也能在他離開之前把自己的見證寫完，那麼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哪怕最終他看不到她的文字。

“嗯。”她簡短地跟李雪菲回覆了一個字。

“我總覺得他對你不簡單的！而且，我覺得你們能思想相通，現在又有相同的信仰，很不容易。”李雪菲又說。

“我和他其實並不熟。”她這樣說的時候心裡頗為他只告知李雪菲自己要走的事情感到不快。

“他應該也跟你說了他要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