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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近來對帳的能耐越來越好,管帳房的胡師傅還直誇我。”靦腆地撓撓臉。“我其實不很聰明的,許多得動腦子的細活我總做得不好,但是爹說過,勤能補拙,熟能生巧,哈哈,我做一遍不成,做個十遍、百遍也就成了,我可是‘五梁道’的小家主,很威風呢!”
舉碗又喝一口,她話題轉到此次山外的見聞,說了一會兒後,話音突然止了。
她垂眸,咬著唇,像是心裡頭有困惑,委實難以排解,又不知當講不當講。
想了好半晌,她灌下酒,長長嘆了口氣。
“爹……鄺姨那時說,我遲早要當鄺家的媳婦兒,在您走了之後,我也便在‘五梁道’住下。鄺姨教我、疼我,給我請文師傅和武師父,還要我早早改口喊她‘娘’。至於鄺蓮森……他也教我、疼我,他待我也是很好、很好的,只是……唔……您也知道的,兩年前我滿十六,‘五梁道’在立春後不久辦了場熱鬧喜事,鄺蓮森說、說十六歲的我可以嫁了,我自然就嫁了,可是……可是……”支支吾吾,喉頭梗著氣似的,磨得澀澀響。
“可是爹,您瞧,我和鄺蓮森成親都兩年了,我們……我們都沒有……”一頓,她搔搔紅嫩臉容,搓搓鼻子。
“當了兩年婆婆的鄺姨好像瞧出端倪,她說……女兒家本該主動,主動些好,這叫‘巾幗不讓鬚眉’……她那天送我一件東西,還要我找鄺蓮森一塊參酌。爹啊,那東西……那裡面全是……”唉,沒辦法,她說不出口,太難為情!唔……用想的好了,在腦子裡把煩惱之事想過一遍,爹跟她心靈相通,晚上化作星星對她眨眼,爹會懂得的。
隔著約莫兩丈遠的一塊大石後,蒙面黑衣人在安純君喝下第一口蜜桃酒時,就已悄然而至。
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不良孃親究竟送她啥玩意兒?
鄺蓮森纏頭蒙面,唯一露出的那雙眼不禁眯起。
再有,這憨直姑娘跟自個兒爹訴衷腸、吐苦水也非一次、兩次的事,但這一次實在古怪,竟吞吞吐吐、欲說不說的,到底想些什麼?
他凝神再聽,可惜他的小娘子不肯說了,僅垂著紅撲撲的臉,側顏似有幽思,然後一口接一口地吞酒,吞得很順,根本忘記節制。
黑布下的薄唇不悅地抿起,他從大石後頭走出,沒再隱藏腳步聲。
安純君循聲回眸,瞧見來人,她一骨碌躍起來,綻開歡愉笑容。
“飛燕大俠,您真的來了!”
他一貫沉默,步履穩健地走來。
她三步當兩步跑地迎將過去,習慣性想去親近人灑落熱情,卻也不敢太沒大沒小,遂硬生生在他半步之前停下步伐,揚眉衝著他笑。
“去年咱們倆分別時,我追在您身後嚷嚷,說今年此時定在這兒相候,我還怕自個兒嗓子扯得不夠響亮,您飛飛飛地飛走,聽不到我說什麼呢!”
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那兩丸黑眼珠,有趣地發現,飛燕大俠的眼瞳會在夜中爍亮,在白日時卻闃暗得不透半點明光……當大俠的都這麼高深莫測吧?她想。
大俠依舊靜悄悄,不言語。
安純君反正早已習慣,他不說話,她就說給他聽。
見他目光略飄,挪向她身後,她脆聲道:“我剛從山外返回,買了我爹愛吃的菜讓他下酒。”說著,她跑回,在自己碗中滿上“蜜裡桃”,捧著碗回到他面前。“飛燕大俠,我請您喝酒!”
鄺蓮森深究著她的表情。
十二歲時的她與如今的她,其實沒多大改變,只是小美人胚子長大了、身子抽長,長成真正的美人兒。
她最美、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不在外表長相,而是她笑時的爽氣,說話時眉飛色舞的神態,得意時輕揚下顎的神氣,和那雙乾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