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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六節

晚上那籠蟈蟈兒叫得挺好，本是讓那搗亂的壞人睡不著覺，但真叫起來時，夜深人靜的，我的心又軟了。但又沒辦法再阻止它，就提過來用水龍頭衝了一下，結果就不叫了。醜惡的環境呵，這算怎麼回事呢？三四天後朋友陳又過來，也是晚上，在這抽了*根菸。問那事兒，我說那事已經沒希望了。然後他又讓我代寫兩個信封，我看提供的地址是，一個某某紀委，一個某某檢察院反貪科。看來他是想告誰，看來這人的內心始終也不平靜，我就按他說的寫了。這時我忽然在腦際想起一個詞來，“巫蠱”，對，“巫蠱”就是用幾根針刺著的布娃娃。我有多少次都讀不出“蠱”這個音，翻字典記住了，隨後又忘掉了。對了，還有那晾曬的魚乾叫“鯗”，這個音是記住了，但字怎麼寫又忘了。年年我都晾魚乾醃鹹菜，今年也快開始了，今年還準備做點西紅柿醬。這一切，我心裡想的都是紅玉，她可能也知道。

這會兒紅玉出去了，又到那樓下的店裡鎖花邊兒了。她昨天說了我，在早上說我老呆在家裡不出門，無生計來源讓她很失望，我無言以對。我看來已心怯了，喪失鬥志和勇氣了。她昨天也給她家裡打了電話，石磊接了，說他打過來，石磊就說要到銀川來經商。但紅玉不知怎麼想，她就騙石磊說我在上著班呢，我當時在場悄聲無言中，內心好羞愧。我的頭腦的確是壞了，都什麼年代了，還在津津有味地搞這害人的文學。還真以為自己將來準能成為張賢亮、賈平凹和蘇童？紅玉的感冒好兩天了，但我又感冒起來，可能是受她傳染了，我從昨天就開始咳嗽、有痰，咳起來還震得胸口挺疼的。剛才我那朋友陳，就坐得離我遠遠的。不過今天我去藥店自選了藥吃下，已經好多了。我買了感冒藥和抗菌藥，忘了買甘草片了，應該明天買回來。

其實我的天性中有酷愛暴風驟雨的特質，並不喜好目前的生活。但是我沒辦法，只能這樣地活著。我也時刻想到改變，但我又無力量無勇氣改變。我可能已暗自沉淪得不是我原來的那個人了。這種變化可能來自生活，而且悄無聲息。但是我始終不後悔我的這份愛情，我始終在盡心盡力地關愛著她，可她卻像是有些變了。為了調劑目前的生活，我決定明天帶紅玉去老保處。但在夜裡突然下起雨來，我起身關好了前後的窗，紅玉仍臆怔著醒不過來。我的塵根便又*來了。我就伏在她的身上，輕輕地觸動她，兩耳又聽著滿世界瀟瀟的雨聲。我也聯想起好多個聽雨的夜晚，但只有現在是最真實和最溫馨的。身下是溫熱的承合著我的女人，而身上是一層錦被將我包裹將我覆蓋，我的浮躁的靈魂便可在紛擾的塵世間遊離出來了。夜雨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它是天籟頃刻間賦予我的音樂麼？可我又用它如何來安撫我的心靈和夢想呢？我忽然覺得我傾瀉給我的紅玉的也是雨水，卻被她拒阻在她的堤防之外了。早晨，陽光燦然地開始了新的輪走，天上飄著白雲，而白雲纖塵不染。它們呈現給塵世的聖潔，或許只有佛心才有。我們仍去保健��搖�

我們先在老餃子館吃過，又買了幾斤酥梨帶給他。雨後的郊外，一切都很清新，中巴車又把我們送入了更深的地界。過了那條漢渠，再走不遠，到了一塊里程碑處我們下了車。到處都是蔥綠，滿眼都是蒼翠，我的心寧靜下來了。紅玉是第一次來，她可能也在好奇寧夏川的農村吧。玉米已經一人多高，壯壯實實的，葉子上還閃動著水珠。沒想到小路會如此泥濘，我原以為這條路是沙質，這樣雨後反而更有土路的那份美感。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