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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狂看見一道身影從自己身邊閃過，一個聲音冷冷傳來：“你當我蘇青杏說的話，是空氣嗎？”

他定睛看去，猛然一驚！

在五彩氣團的外圍，接近氣團的地方，蘇青杏滿臉憤怒，嘴角溢位鮮血，那根白色長槍，貫穿了她的身體，從右胸口橫穿而過！

凌子狂大驚，立刻想要奔跑過來，並叫道：“青杏，你……你怎麼樣！”

“不要過來！”蘇青杏大叫一聲，素手一揚，忽然飛出了一蓬銀光，幾乎是瞬間的功夫，那些銀光就到了凌子狂的身周，遍佈了他的渾身要穴，毫釐之距！

是很多銀色的細針！

“迴旋子母針！”凌子狂大驚，忙道：“青杏，你這是幹什麼？”

蘇青杏強忍劇痛，艱難道：“轉過頭，離開這裡。放心我會和你一起離開，不許回頭，否則你知道我會做什麼！”

凌子狂乖乖轉身，舉步離去。蘇青杏咬著嘴唇，嘴角鮮血流出，染紅了她的衣衫。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像是滴在了莫湘竹的心裡。

莫湘竹無話可說，因為他被眼前的局勢驚住了，想要站起身，卻聽見長生的聲音響起：“別動，否則你會功虧一簣！”

他沒有動，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要出去拉住蘇青杏，但是心裡隱隱有一絲憤怒，他被騙了！

他看著蘇青杏的身影慢慢離開了五彩石碑，蘇青杏沒有回頭。他不知道蘇青杏的臉上其實早就佈滿了淚水，縱橫肆流，他不知道蘇青杏的痛不是在被刺穿的右胸，而是有心臟的左胸。

蘇青杏感覺世界暗了，快樂的日子終是過去了。淚水滑落了她的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上。她深吸一口氣，蹣跚踱步，輕輕道：“後會無期……”

真的是後會無期。

今日一別，他還會把我當做朋友嗎？

從未有過的痛苦蔓延了全身，這種痛，只有八歲那個夜晚，師傅把自己放到一個死了一萬人的戰場體會醫道的時候才有過。從那以後，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害怕，再也不會嚇哭，卻不知道幾十年後的今天，她又哭了，不是被嚇哭，而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唯一把她當做人的人。

一個那她當朋友的人。

蘇青杏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你太傻了，我也太傻了。”

而後她和凌子狂一起離開了，她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天際，她的聲音，卻是悠悠盪盪飄了過來：“藍天歸墟，千年總是有一敗。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選擇這條路。”

伊人離去，不留一絲痕跡，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莫湘竹呆坐在崆峒印裡，看著蘇青杏離去的身影，忽然腦海中閃過了很多關於她的畫面，第一次相遇時她無賴的模樣，遇到九音裂海獸時的震驚，天機島十年生活的點點滴滴，碧水雲城大戰她的奮不顧身，從今以後，都會成為回憶了嗎？

看她決然離開的身影，難道她就沒有一絲的留戀嗎？

一滴淚，倏然滑落。

長生的修長十指忽然伸了過來，結接住了那滴淚，然後伸出了紅紅的舌頭，舔了舔鹹鹹地淚水，輕笑道：“人類就是愚笨。”

是啊，愚笨。

明知道不會再見，卻還奢求一見。明知道出去拉住她，她斷無可能離去，卻呆坐著不曾離開。明知道她不會殺自己，卻還有一絲隱隱的懷疑。明知道她的苦衷自己不明白，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人生就是這樣，來來往往，錯過和遇見。能在哪一個路口，我再把你重新遇見呢？

莫湘竹几乎是呆坐著度過了一個時辰，當長生在他耳邊歡呼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崆峒印已經傳承成功了，長生大笑道：“我自由啦，一千年啦，我終於可以出去啦！”然後拉起莫湘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