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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珏見劉英急急進來,眼神一凌,這種時候他進來幹嘛?來到南軍烏衣騎便只是他的親衛,這種討論軍情的時候,烏衣騎從不參與,劉英進來如無軍情要事,意味著得挨四十軍棍。眾將瞧著劉珏,已帶不滿之色。
劉英進得帳中硬著頭皮道:“有人獻計,請將軍帳外細說。”
眾將又露出一絲企盼。劉珏不動聲色走出帳外,冷笑道:“什麼事要扯這種藉口?若是沒有計策,你陷你主子於何地!”
劉英冷汗直冒,撲的跪下,雙手捧過冰佩:“三小姐急遣侍從送來此物,侍從言三小姐道不可耽誤,劉英想主上,主上……”
劉珏一腳踹飛他,恨聲道:“你以為你主子現在還有心思?”
劉英連連磕頭:“劉英鹵莽,自領軍棍去!”手上仍捧著那塊冰佩。
冰佩在淡淡的陽光下閃著光,那朵紅海棠分外刺眼。劉珏心中一動:“慢著,拿來我瞧。”
他拎起冰佩看了半響,突問道:“三小姐原話怎麼說來著?”
劉英回道:“三小姐說瞧著好玩便做來送與將軍,道一個時辰便做好了,吩咐現在送到將軍手中,不耽擱!”
淡淡的笑意慢慢從臉上融開,劉珏心裡一甜,她終是明白他的心意了麼?看到為她捂開的海棠了?他拿著冰佩對陽光又瞧了會兒,目光久久凝視著那朵紅花,反覆咀嚼阿蘿的話。腦中靈光一閃,大步便向帳中走去,冷聲道:“軍棍不必捱了,以後再收拾你!”
劉英迷惑地瞧著他,那話語中雖冷,卻隱藏不住笑意。他抹了把汗,心道,所有人都要給那位三小姐整瘋了。
劉珏回到帳中,拎起冰佩道:“大家好生瞧瞧這塊冰佩,可有想到什麼?”
眾將一愣,劉珏手中冰佩中間嵌著朵紅花,像極小孩子冬日把玩的東西。這樣的天氣,涼水不一會兒便能成冰,且凍得很實,進了帳內熱氣一衝,冰佩也未見絲毫鬆動。
劉珏朗聲笑道:“吩咐全城士兵尋百姓家大鍋燒水運上城牆,從現在起往牆上牆下澆水,務必把個臨南城都給我凍成一座冰城。”
眾將譁然,喜形於色。領命而去。
三門大開,軍士和著百姓從離城牆三十丈開外開始潑水。滾熱的水送到城外城頭,待到戌時,臨南城城牆外已凝成厚半米的冰溜子。滑不溜手。有隊軍士試著踩上城外地面,滋溜一聲便滑得東倒西歪。引來陣陣笑聲。
劉珏含笑站在城樓上。憑這冰牆,拖上一日絕無問題了。
第40章
雪還在下,緩緩飄落。臨南城牆之上全鋪上厚厚的苫草蓆,每隔三十丈升起炭火盆,值哨的軍士們偎依在火盆旁心裡暗暗感激平南將軍的體恤。劉珏下令凡居高處的人家一律不準點燈,臨南城牆上燈籠火把齊齊熄滅。月光之下,漢水之北的臨南城遠遠望去,只餘黑黢黢的一片暗影。分不清那是山,那是城。
大雪子時,漢水江面升起一層霧氣,兩刻鐘後霧氣漸濃,初初還能瞧見對岸零星火光,視線漸漸便被翻湧的白霧遮擋。面前一片無邊無際的空茫。劉珏佈置安排妥當,迴轉將軍府休息。如果陳軍子時起渡江,至少還可以休息三個時辰。他得睡會兒,順便,也想瞧瞧阿蘿。
阿蘿計算著時間,她還沒睡。怔怔地想陳軍是如何渡江的。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沿江諸國皆放排獻祭。放排麼?她喃喃自語道:“放排。若是竹排自上游放下,連成竹橋,下游著人接應,順橋引路,便不俱大霧擋住方向了。若是有人在臨南燃起大火,就是導航燈了。黑衣人原來是要在城中放火的。”
劉珏正好走進內堂,聽到阿蘿自語,衝口接道:“我們也能如此渡江!”
阿蘿回頭,兩人目光一觸。劉珏呆了一呆,心跳動起來,阿蘿立在燈光下,眼睛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