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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異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忍不住問出口:「等等,為什麼是前世?你當年為何殺他?如今卻又為何要復活他?」
「靜靜聽我說完。我並非常人,而是藉由辟邪之骨復活之人。若無辟邪之骨,我現在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辟邪之骨,無異只覺得自己似乎在哪兒聽過,但死活都想不起來。
「辟邪之骨,可以容納荒魂,所謂荒魂,即是不能輪迴往生的魂魄,也就是……我的魂魄。無異,我只有此世。」無異只覺喉嚨發苦,他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屠蘇,但看著他深如古井無悲無喜的黑眸,卻一句話都說不出,聽著他平靜溫吞的聲調,只覺得是痛到極處的麻木,而現在他不痛了,自己卻在替他痛。
「前世我與他糾葛極深,委實一言難盡。他輾轉人世千年,求半魂而不可得,終逆天而行鑄成大錯,昔年殺他,縱是玉石俱焚我也從未後悔。這一世,若真的能復活他,如果他再作惡,我亦要親手除之。」
「執著於復活他,卻是因為這世上,沒人比他更似我,同是不循常理,有違天道。然則我既能活在當下,卻知天道雖無常,人心執念卻能逆天。我亦有執念,那便是我與他之間的一筆孽緣,至今未結清……我只有此世,而此世盡時,只望能走的光風霽月,了無牽掛。」
看著無異迷茫的表情,屠蘇心中輕嘆一聲,無異果然不懂。而自己又何曾真正懂得?
「屠蘇……你其實,並非真的恨他吧?」無異試探著問道。
「……」屠蘇未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一直以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對那人,並非只有恨意。莫說今世,便是前世,剛知真相時他對那人自是滿腔恨意,然最後一戰,見他不復君子形貌癲狂若斯卻抖生兔死狐悲之感。承載千年寂寥的殘魂,終是迷失至此,不信長生,妄言逆天,終日以死物為伴卻以為如此便算作永恆。而自己又如何?或是解封散魂灰飛煙滅,或是迷失心性淪為怪物,兩相權衡,倒不如一死百了。然天地之大,竟有辟邪之骨這等奇寶,能容納荒魂復生死人。既是延續了百里屠蘇的記憶而活,前塵種種,鬱結於懷。這天下雖有千萬人,卻無一人與他血脈相牽,亦無一人與他心意相通,零落至此,生有何歡,死又有何懼?不過為一縷執念奔波於世罷了。
「……屠蘇,對不起……」無異垂下了眼睫。
你為何要說對不起,屠蘇搖頭想笑他,卻看到了他的表情,認真的,難過的。原來這人世還有人真正在乎自己,會因自己難過而難過。太靜了,靜的讓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第一次覺得原來這胸膛裡流著的也是溫熱的血,帶動他全身血液迴圈著,溫暖了那顆日益冰冷下去的心。
「有這樣的經歷,你一定很難過吧……但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真的……」我真的恨不得替你分擔……剩下的那句話他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但他卻看到屠蘇笑了,他見過他苦笑,無奈笑,卻是第一次看他笑的這麼溫柔。
樂無異……是百里屠蘇此生遇到的最大意外。透過水精珠明徹柔和的光線屠蘇靜靜的看向無異,他來自另一個極端,澄澈明淨如他,註定長留光明之中,而自己,一身孽債,卻不知此世能否了清。
「無異,你有什麼願望麼?」
無異不明所以:「願望?現在的願望就是能幫屠蘇你復活故人。」
「除此之外呢?」
無異認真想了想:「我想成為謝前輩和偃師前輩那樣通天徹地的大偃師,然後行遍天下,將偃術發揚光大。」
「好,若我有朝一日了結夙願,便陪你達成此願。」
「當真?」無異驚喜道。
「絕不反悔。」屠蘇點頭。
無異知屠蘇一諾千金,當下自是喜不自勝:「屠蘇你跟我說這些我真的開心極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