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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汀驚得肩膀一抖。
「怕?你還會怕?」陳啟譏諷,「怎麼,小姑娘,你可真是謝家的種啊,一脈相承的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為了往上爬,什麼都可以不顧!怎麼,你以為一放出這個猛料,我就會把《南雁》的女主角給你?」
謝汀半斂的睫毛微微一顫,她眸底飛快閃過一絲迷茫,快的叫人看不清。
「你看看,你看看網路上會怎麼說她!輿論是會吃人的!」陳啟怒火澎湃,猛地往前邁了一步,「你和你後媽爭鬥,為什麼要扯上已經死了的人?!她都死了,你媽媽都死了!你還要把她從地底下拽出來,扔到聚光燈下去,給人紅口白牙嚼爛她,吐沫星子淹死她!」
「她一輩子,也就做了那麼一件錯事……」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心頭苦到揪成一團,「她已經付出代價了,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人都成一抔黃土了……」
「怎麼就不能給她點兒安生日子過呢……嗯?」
謝汀眼角的淚終於掉下來。
她忍不住哭出聲,淚眼朦朧裡看著面前的陳啟。
他年紀不小了,但身材很好,平日裡一定常常健身的,只活的糙,鬍子都沒刮乾淨。
這會兒,他似是難受極了,肩膀微耷,竟看起來平白老了好幾歲的模樣。
謝汀抬手狠狠擦了下眼睛,扯得面板都痛了。
「我媽媽沒有做錯事。」
陳啟扯著嘴唇譏諷地笑了:「哦,眾口鑠金,你現在去看看,誰信你?你知道人最愛做什麼嗎?給一張白紙,濺上幾滴墨漬。誰管你紙有多白呢?別人只愛看你身上的汙點有多黑,多不堪,多獵奇。別人都說你好,我偏要毀了你。可她都死了,你拉她出來鞭屍,圖什麼?」
謝汀的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淌。
可明明哭著,她卻彎著眼睛笑起來:「陳導,您就等著看吧。」
陳啟看她這模樣,恍若透過這女孩兒,望見二十多年前。
那個女人,梗著脖子跟他犟:「我愛謝開成,我要嫁給他。陳啟,你就等著看吧。」
他忽然嘆氣,不再看她一眼,抬手開啟門,徑直走掉了。
何文放小心翼翼推門進來,拿紙巾先糊到謝汀臉上,心疼的很:「別哭別哭了,這風口浪尖的,出去給拍到,不定把你寫成什麼樣呢……」
謝汀自嘲一笑:「為了跟後媽別苗頭,把自己親媽拉出來鞭屍的小白眼兒狼唄。」
何文放可不敢順著這話頭往下說,拿出來化妝包讓她補妝,先遮了通紅的眼圈,帽子一戴,倒也不顯眼。
收拾停當,他攬著她肩膀往外走。走廊裡遇見,何文放就把她腦袋往下壓,壓得謝汀脖子疼。
終於到了停車場,她鬆口氣,抱怨著掙扎:「你是豬嗎,要壓死我啊!」
何文放死活不鬆手,一手壓著她腦袋,一手捂住她的臉,整個人都被他駕著走,雲裡霧裡就停在一輛車跟前。
他抬手開了車門,朝她後背一推,然後「啪」地一聲關了車門,一氣呵成流暢萬分。
謝汀悶著頭往前一撞,臉頰撞到個硬邦邦的玩意兒,她下意識蹭了下,眼前還是黑的,鼻子先嗅出來點味兒。
這味道,她已經太熟悉。
「應辭許?」她支著手爬起來,把礙事的帽子往後一撥,便見他皺著眉,神色裡帶著點嫌棄。
謝汀這才看見,他深色西裝上,手臂處一片白,顯眼的很——是她剛補過的妝,蹭在上面,留了一層粉底印兒。
謝汀眼珠子轉了轉,有些尷尬地笑了下:「你怎麼來了?」
「何文放哭著嚎著打電話說你要被陳啟打死了,求我來收屍。」應辭許譏誚著,還不忘加了一句,「西裝錢回頭打我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