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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還沒回應，趙雲深已經離開。

趙雲深忘記帶傘。出門不久，天空降下一場小雪。他頂風冒雪，低頭朝前走，坐公交車來到了許星辰的家門口。

單元門的樓下空無一人。左右兩側，只有兩株細瘦的樹苗，趙雲深半倚著牆，撥打許星辰的號碼，還是沒人接。他感到煩躁又睏倦。

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他在飛機上輾轉難眠，火車上又吵得要死，根本睡不了覺。他其實應該回家躺倒。可他偏要見到許星辰。她不理睬他，他乾脆上樓，按響了門鈴。

幾秒鐘後，門開了。

許星辰驚訝地望著他。

&ldo;趙雲深?&rdo;她叫他的名字。

趙雲深捏緊手機：&ldo;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rdo;

許星辰往後退了一步。她今天又是一個人在家。趙雲深猜到了這一點，徑直走入客廳，&ldo;砰&rdo;的一聲反手關緊房門。他被撲面而來的溫暖氣息包圍，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抱她一下。

她卻說：&ldo;我姑姑住院了。&rdo;

趙雲深立刻問：&ldo;良性腫瘤還是惡性腫瘤?&rdo;

許星辰交握雙手：&ldo;良性的。&rdo;

趙雲深鬆了一口氣：&ldo;做完手術，要聽醫生的話，多休息。&rdo;

趙雲深起初還擔心，許星辰會將他趕出門。事實證明，許星辰的態度毫無改變。她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還找來一雙棉絨的男士拖鞋。

許星辰告訴他實情：&ldo;四天前，我姑姑在市醫院做過了手術，這幾天就是住院休養。我每天早中晚都坐車去醫院，給她送飯。我和輔導員請了假，推遲半個月去上學……&rdo;

她半垂著頭，髮絲遮擋了側臉，顯得格外乖巧懂事：&ldo;我待在家裡，照顧姑姑。&rdo;

趙雲深脫下外套‐‐衣服上沾著雪水，他不想弄髒別人家的地板，就把衣服堆在了鞋櫃邊。他裡面只穿了一件單薄毛衣，雙手似乎凍得通紅。

許星辰一時心疼，又把他領進衛生間，用熱水給他洗手。

這時，他說：&ldo;我幫你分擔吧。每天早晨和晚上，我去送飯。&rdo;

許星辰動作僵硬：&ldo;不用了。&rdo;

她拿起橡皮筋，將頭髮紮成馬尾辮：&ldo;我在學著成長，變得成熟，不會哭哭啼啼惹你煩。&rdo;

趙雲深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帶水，水滴滑落，起初是熱的，後來就冷了：&ldo;我不是那個意思。&rdo;他語速更快地說：&ldo;我真沒覺得你煩。&rdo;

許星辰遞給他一條毛巾。

她迎朝著光線，眸底有他的影子，也有紅色血絲。

她的雙眼還是很好看，漆黑而明亮，讓人聯想到純良無害的小兔子。她浸在澄澈的燈光中，每眨一下眼，都像是指導他的心臟瓣膜正常開合。

趙雲深撫上她的臉頰：&ldo;我今晚不回家了，我陪你過夜。&rdo;

他輕吻她的嘴唇。他的雙手尚未完全回暖，帶來的接觸又涼又熱。

許星辰興致不足地回應他。沒過一會兒，她說：廚房還在熬粥，我要去看看。她往旁邊挪了一步，腦袋&ldo;砰咚&rdo;一下撞上門框。她竟然在自家的洗手間矇頭轉向。

趙雲深驚奇道：&ldo;你學會了熬粥?&rdo;

&ldo;嗯吶，&rdo;許星辰留給他一個背影，&ldo;姑姑住院這幾天，我會做好多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