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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風經過短暫慎重而深入地思考，他召開了一次縣委常委會。對縣上當前的任務和縣領導的工作，進行了認真地討論。幾位主要領導都發了言。

縣委副書記柳衛東說：&ldo;剛剛離開山下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鬥爭生活的新幹部，一到山上頗有&l;世外桃源&r;之感。雖然這裡規定是&l;正面教育&r;的原則，但路線鬥爭原則沒有變，這在全國任何地方都是適用的。所以，我以為我們縣上，不應保持滿足於表面上平穩，即使是&l;正面教育&r;也要以階級鬥爭為綱，緊跟全國&l;鬥、批、改&r;的步伐，緊密聯絡縣機關幹部思想、文化、作風的實際，在學習中注意隨時發現新動向和新情況，有什麼問題，解決什麼問題……我們都是從群眾運動中走過來的，不要怕群眾。群體是最公正的，眼睛是雪亮的，既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所以我說，我們縣委領導每一個人，誰都不要怕！……&rdo;

對於新從山下上來的，這位已經被&ldo;解放&rdo;、被組織認可，調到高原上來工作的，經過文化大革命&ldo;洗禮&rdo;的黨的中層領導幹部的作派和氣勢，以及他此時此刻的&ldo;高論&rdo;，幾乎所有常委，不管有何種看法，都很難從正面去觸動他。

人們並不是怕他這個人，而是怕他手中高舉的那面&ldo;以階級鬥爭為綱&rdo;的旗幟和&ldo;鬥、批、改&rdo;這項&ldo;大事&rdo;。

老書記周凌風對柳衛東的這番話，頗有不同的見解。但他是縣委書記，縣委班子的班長，不好馬上出來公開駁斥，那就影響了黨內的民主氣氛。

周凌風面對柳衛東從文革中學來的一套空話與套話，既不屑一顧，也不想面對面爭論。他只強調：&ldo;縣上工作應從實際出發，根據需要，做那些應做的事情，凡事不可脫離實際，僅憑主觀想像去辦事。&rdo;

周凌風自己不喜歡多說話，他喜歡用腦，喜歡聽別人講話。不時提醒大家：&ldo;繼續談，隨便說……&rdo;

李剛義副主任聽了書記周凌風與副書記柳衛東的發言後，早已心中有數，他爽快地說：

&ldo;周書記接受地區安排下調幹部的任務，繁重而光榮，我們相信周書記一定能很好地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我們但心的是周書記暫時離縣期間縣上的工作，希望縣委能作出具體細緻的安排。至於大政方針，上級都早已明確，&l;正面教育&r;的原則做法，不容質疑。因此，也沒必要再拿出重複討論。我以為，當前只要注意邊境的安全，抓好群眾的生產與生活，注意工作方法，不要出亂子便是上策……&rdo;

&ldo;我說兩句，&rdo;伍風春常委嚴肅地說。

&ldo;我認為，西藏工作一向以慎重穩進為原則，阿里文革&l;正面教育&r;也是在這個前提下產生出來的，穩是大局。文革初期，地區來了紅衛兵，連進軍阿里的先遣連的功臣，都受到了衝擊。阿里現在搞&l;正面教育&r;正是那些教訓的結果。當前，縣上邊境安全，群眾生產、生活總的是安穩的，周書記離縣期間，縣上工作絕不能捅漏子……我認為絕不能脫離&l;正面教育&r;而別出心裁、節外生枝……所以我同意上邊李剛義副主任的意見，希望周書記臨走前在會上對縣上工作做出詳細安排，分清責任，以便今後也好總結工作。&rdo;

黎部長，西饒副主任聽了伍常委的發言後，都微笑著點頭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