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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客人已經離開，她回到書房，果然那陳今桂已經不見蹤影。

盛森淵坐在書案後，神色鬱鬱，陰晴不定。

書房裡大部分燭火都熄了，只剩下書案右角的一座燭臺還亮著。

燭蕊的明火隨著盛森淵的呼吸明明滅滅，令元娘看著心煩。她走上前，&ldo;呼&rdo;地吹熄了蠟燭，火光滅了，自然就不會繼續閃爍。做完這個動作，她便恢復平和，即便書房裡因失了這盞燭光，變得黑麻麻一片，她也不覺得自己做錯，更不認為這有什麼古怪。

盛森淵同樣平靜。

&ldo;你最近有沒有跟人打招呼？&rdo;

&ldo;我今天叫了芙蓉和桃花。&rdo;

&ldo;嗯。&rdo;

&ldo;古列在外面，他說到飯點了。&rdo;

&ldo;我知道。&rdo;盛森淵沒有抬頭，書房裡沒有光源，黑漆漆的，他就算抬頭也什麼都看不見。他望著前方，輕聲說道，&ldo;下次，如果古列告訴你我在招待客人，你就回房間去休息，不要來找我。&rdo;

&ldo;是。&rdo;元娘小聲答應。

盛森淵重展笑顏：&ldo;我想爹應該已經回來了，一起去吃飯，走吧。&rdo;

元娘綴在他身後，出了書房。

古列一直候在外面，見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暗暗稱奇。他送陳今桂離開，一回來就見到盛森淵呆坐在書案後，臉色難看。他本想進去好好奉承一番，讓少爺高興點，沒說兩句話就被盛森淵罵了出來。這回換了元娘，不僅沒挨罵，還把少爺給勸了出來，怪不得人家能受寵，他就好奇，她進去以後究竟說了什麼？

那兩人說話的聲音非常小，古列又不敢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一句也沒聽清。

古列有心向學，但元娘從來都不搭理人，他又不敢纏著她，怕盛森淵不滿。再說了，奉承主人的妙招，有幾個僕人肯教人的？古列只好將好奇心藏起來，跟著盛森淵一起離開清涼院。芙蓉和桃花仍舊在拱門那，這時只能行禮目送，卻沒資格跟上去一塊到廳堂。桃花恨恨地盯著元孃的背影，越看越氣。

平時盛森淵都在清涼院裡吃飯，最近幾年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很少去盛夫人的院子，去也不帶上元娘。但這次盛老爺去外地談生意回來，白天在鋪子裡巡視，盛森淵則在學堂讀書，很少見面的父子二人，也只有這時才能相處。

他本來並不想把元娘帶上，但盛老爺點名叫他把元娘帶去，他也只能照辦。

可盛森淵的心裡依舊有些不安，他扭頭對元娘說：&ldo;記住我的話。&rdo;

元娘輕輕點頭。

廳堂裡很熱鬧，古管家和盛夫人的侍女蘭叢都是極伶俐的人，共事多年，相當合拍，你來我往一人一句，連端上一道菜都能憋出個笑話，把盛老爺和盛夫人逗得相當開心。元娘跟著盛森淵邁入廳堂，她聽到盛森淵發出笑聲，迎向二人，在盛老爺身邊坐下。

元娘留在原地，向盛老爺盛夫人行禮，並不在乎他們有沒有看到。

行禮後，她才去盛森淵身邊站定。

&ldo;淵兒讀書很用功，我在街上遇到他先生，向我狠狠把兒子誇了一頓。&rdo;盛老爺打量著盛森淵，越看越滿意，誇兒子這話沒法和生意夥伴說，那叫自吹自擂，只好跟夫人講。說著說著，心情大好，便對盛森淵許諾，&ldo;你想要什麼東西？爹獎給你。&rdo;

盛森淵笑道：&ldo;兒子現在什麼都夠用，您就先欠著我的吧。&rdo;

&ldo;好，等你想起來便只管跟爹說，一定應你。&rdo;盛老爺這時才看向元娘，他仔細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