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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滿心絕望，靠著牆頭仰著頭看向天空，&ldo;程殷，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讓你對我有好感，想讓你覺得我真是你口中的秀才。&rdo;

李彧立起身來，背對著程殷，輕聲說：&ldo;但是我不是。我是一個虛偽的、讓人討厭的人。&rdo;

程殷沒動。

李彧擦了擦又湧出的眼淚，&ldo;對不起，你回家吧。&rdo;李彧慢慢往回走。

一下子所有的惶急所有的無助都遠了，李彧突然冷靜下來，不如回家寫套卷子吧。

猛地被人從背後摟住，李彧一怔，程殷趴在他背上無奈地說：&ldo;你就這點小心思，還好意思說自己虛偽呢。&rdo;

李彧轉過頭去看程殷，程殷卻矇住了他的眼睛，程殷貼著他耳朵說道：&ldo;李彧，你就只能做個秀才。世界上骯髒不堪的事情和人的確很多，跟你都沒什麼關係。你說你的那點虛偽，根本不算虛偽。我也不是小孩子，不會因為這麼點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跟你翻臉。你今晚有些偏激了。&rdo;程殷心裡嘆了口氣，老子喜歡死你了，這都算什麼事，根本不值得我生氣。

程殷緊緊地摟住他，聲音竭盡溫柔，&ldo;你上次問我楊老師會不會打電話叫家長，是想知道你媽媽會不會在意對不對？&rdo;

李彧此時腦子又亂了，心裡只有程殷低沉的嗓音在迴蕩，他只能順著程殷的話思考，聞言點了點頭。

程殷的頭蹭了蹭他的後頸，慢慢說：&ldo;那我們就等等，看看你媽會有什麼反應。&rdo;

李彧正要開口反駁他，程殷又接著說：&ldo;別出聲，聽我說。&rdo;

程殷鬆了松覆在他眼睛上的手掌，讓他舒服一些，又開口道：&ldo;我不太懂音樂，我也不相信你說你母親在曲子裡告訴了你她不要你了。她既然沒有開口說，你先別那麼想。&rdo;

&ldo;還有，&rdo;程殷放開他，捏住他的手臂讓他轉了一圈面向自己，程殷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ldo;你憑什麼以為沒人喜歡你？&rdo;

程殷指了指自己，&ldo;我、方源、佳慧、秦琅、小雲、班上很多同學還有我爸媽，我們都很喜歡你。&rdo;

程殷皺起眉，嚴肅地說：&ldo;李彧，你別活在你自己那個可憐兮兮的世界裡。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人，很多時候都是在無病呻吟。你並沒有真正地認識你自己，你有時把自己看得太大，有時又把自己看得太小。你敏感、你自卑而且你還蠢。別他媽像個小女生一樣傷春悲秋，顧影自憐。李彧，你是個男人，你是個很優秀的人。&rdo;

程殷實在捨不得再說他了，只又摟住他，重重地說了句：&ldo;李彧，正視你自己。&rdo;

李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從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從沒有人這樣溫柔而有力地擁抱過他，叫他正視自己。

過了半天，程殷用下巴磕了下他的肩膀，聲音軟得像只小綿羊，&ldo;秀才，我今晚去你家睡吧？太晚了回家我該挨罵了。&rdo;

李彧閉上眼，回抱了程殷，&ldo;好。&rdo;

這一晚李彧心路浮沉坎坷，剛陷入絕望如窮途末路，忽而又柳暗花明了，上上下下的階梯弄得他身心俱疲。

程殷的擁抱和真摯讓他感動又不知如何對待，最後這句故意放低姿態的請求終於讓他心安了。

李彧來不及細想程殷的種種行為，來不及分析他們這樣的擁抱是不是已經超出朋友的界限了，他跟程殷緊緊相擁了。

這份厚實的感覺使李彧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