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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陌將那一絲痛色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開心地笑了。

只要看到別人痛苦，他就可以開心地笑出來。

這也許只是因為他自己從來沒遇到過什麼開心的事情。

&ldo;我知道你與秦念有舊，但她現在是朝野通緝的要犯了。&rdo;謝陌冷漠地、高高在上地道，&ldo;你如能幫助我們除了秦念，五百兩紋銀到手，後半生也再無憂無慮，你的母親……&rdo;聽他提到了母親，韓復生的身子陡然一顫，&ldo;你的母親，我也可保證她衣食無虞，安安心心地走完這一輩子。&rdo;

&ldo;……屬下遵命。&rdo;韓復生緩慢地回答，彷彿一臺已經鏽蝕的鈍重機器。

午後的日光斜照山林，沈秋簾與韓復生兩人一前一後，已經走到了後山的半山腰。

從半山向外望去，莽莽蒼蒼，層林殘雪，中間點綴一二流水人家，沈秋簾淡淡地笑了：&ldo;謝隨那幅山雪，是真的胸有溝壑之人才畫得出來。&rdo;

韓復生沒有回答。

他雖然從方春雨跟隨延陵侯已很多年了，但他與這位主母單獨相處，卻是第一次。他摸不準她的脾氣，也聽不懂她說的話。

沈秋簾轉過頭，看向他，&ldo;我知道這些年，你在侯爺手下，做了很多事，也吃了很多苦。侯爺將你的母親關押起來威脅你，你也沒有法子。&rdo;

韓復生抿緊了唇。

沈秋簾卻只是笑，她並不怎麼顧及這種貧民出身的江湖人的驕傲：&ldo;但我知道他將你的母親關在哪裡。&rdo;

韓復生突然抬起了頭盯住她。

沈秋簾抬手捋了捋鬢髮，微笑著復往前走，韓復生立刻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追問：&ldo;我母親關在哪裡？&rdo;

沈秋簾笑道：&ldo;現在會說話了？方才我還道你是個啞巴。&rdo;

韓復生咬牙道：&ldo;是屬下錯了。&rdo;

沈秋簾一邊往前走一邊道：&ldo;這樣吧，待會你只要聽我的話，最後我們殺了秦念，我就告訴你，讓你帶著你母親遠走高飛。&rdo;

她說得非常輕易，以至於讓韓復生不敢置信：&ldo;真……真的？&rdo;

&ldo;殺秦念可並不簡單。&rdo;沈秋簾挑眉看了他一眼，&ldo;這紅崖寨的老當家，當年曾有一手獨步武林的俊功夫，興許已經傳給了她。何況你師父方春雨，不是也死在了秦唸的手上？&rdo;

韓復生咬著牙，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眼中光芒如野獸般躍動。他很急切，但他的開口卻也很艱難：&ldo;我……我可以試試！&rdo;

沈秋簾嘆口氣，&ldo;也只能如此。你知道的，侯爺他並不是個講信用的人，&rdo;她看向韓復生，&ldo;但我是。&rdo;

她的神色是如此認真，甚至讓韓復生都不由得愣住。

畢竟他已經習慣了出爾反爾，習慣了背信棄義，他那個短命的師父，除了教給他一身無大用處的武功之外，也就是不斷地教導他這些東西罷了。

沈秋簾的認真，甚至讓他感到了惶恐。

他低下頭，輕聲囁嚅：&ldo;是……&rdo;

沈秋簾笑了笑。

她知道他一定會聽她的話的。

在殘酷的黑暗中掙扎太久的人，對一丁點的仁慈都會感激得恨不得以死相報。

她頗是滿意地抬起頭，望向遠方。此時此刻，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