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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隨長刀一格，飛鏢&ldo;篤篤篤&rdo;打在刀背上，竟震得他後退幾步。秦念上前一步護住他的空門，覷準三人中那個從未開過口的人，一刀劈了過去‐‐

那人怎麼也沒想到秦念會當先對他發難，倉促舉劍橫擋，而另邊廂謝隨已同方春雨兩人戰作一團。秦念看著眼前這人的面罩中露出的那雙眼睛，只覺氣血上湧，從未與人拆解過的刀法愈來愈快、愈來愈強橫‐‐

&ldo;秦念！&rdo;那人被她逼至死角時突然大叫出來。

秦念眼神一暗，一刀便要揮落，身後忽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她，&ldo;你快走，不要戀戰！&rdo;

這隻手的力氣極大，將她往後邊的山壁處一甩，緊接著就放開了她。秦念回過頭，看見謝隨一刀虛晃，卻是毫不猶豫地削向了方春雨那個兄弟的腦袋。

謝隨是以為她會動搖，在聽見那一聲&ldo;秦念&rdo;之後。

他還真是和從前一樣，一丁點、一丁點也不懂她啊。

第一個死者倒下之後，戰局就快了很多。謝隨以一敵二，背脊上的衣料漸漸滲出了暗黑的血色。他退了幾步，長刀上的鮮血落入雪地，將積雪催融了，汩汩的雪水柔緩地流淌到秦念腳下。而秦唸的背後就是峭立的山壁，他們已退無可退。

謝隨的眼神往山壁右側的灌木叢飛飄了一下。而後，在方春雨的又一排飛鏢向秦念射來時，他整個身子擋了上去，繼而狠狠地將她往那灌木叢中一推！

然後他長刀飛擲出去，將方春雨整個人釘在了光禿禿的樹幹上！

剩下的那個人彷彿被同伴的屍體嚇傻了，踉蹌著後退幾步，幾乎連劍也握不穩，眼睛卻越過謝隨，直勾勾望向謝隨身後的秦念。

&ldo;還不快滾！&rdo;謝隨厲聲道。

那人的喉嚨裡滾過一點模糊的聲音，彷彿是還想再叫一聲秦念，最後卻轉身，倉皇地跑開了。

謝隨盯著那個人逃離的背影，雪地上交錯的凌亂的腳印。待他逃得遠了，才一步步慢慢地挪了上前，走到那將方春雨釘死的樹下，右手緩緩地握住了刀柄，左手嘩地扯下了方春雨蒙面的白巾。

鼓出的翻白的眼珠子底下，是大片大片焦爛發黑的疤痕，連一塊完好的面板都看不到，牙齒凸出來咬住了下唇，左下頜一道深而細的刀疤。

&ldo;呵，亂落桃花春雨鏢。&rdo;謝隨笑了笑，右手一使力，猛地將長刀從方春雨的心臟上拔了出來！

方春雨的屍首軟軟地癱了下去。

&ldo;你不用再害怕了。&rdo;謝隨沒有轉身，仍是低頭看著死屍，&ldo;方春雨終於死了。&rdo;

女子的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臂膀。

謝隨實在已沒有多少力氣反抗她了，他將手拄著刀，稍稍迴轉身來朝她乏力地笑了一下，&ldo;我歇一會，咱們再回去。&rdo;

秦念搖搖頭，&ldo;你必須馬上包紮，不然就回不去了。&rdo;

說著，她低下身子將他一隻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往前走，他一挑眉：&ldo;原來你力氣這樣大。&rdo;

她淡淡道：&ldo;是你的武功大不如前了。若在當年，方春雨這樣的貨色根本傷不了你。&rdo;

他頓住，俄而大聲嘆口氣，&ldo;人都是會老的。&rdo;

秦念又道：&ldo;但你護著我，我沒有受傷。&rdo;

你護著我，我沒有受傷。

不知這句話是怎麼地觸到了謝隨，他似乎很滿意，竟然就這樣在她的扶持之下昏昏地睡了過去。

第5章 再別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