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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鬟看他一眼，&ldo;哐&rdo;地一聲，酒罈子放下了，她將那酒葫蘆封好塞給他，&ldo;大當傢什麼都會。&rdo;

他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ldo;她小時候可是什麼都不會，跟在我後頭成日價撒嬌耍賴……&rdo;

&ldo;年紀小的時候，撒嬌耍賴不是應當的麼？&rdo;

謝隨不接話了。他開啟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ldo;你們大當家帶你們幾年了？&rdo;

&ldo;三年了。&rdo;小鬟給灶下加著柴草，火光在她半邊臉頰上明滅撲朔，&ldo;我們都是老當家撿回來的孤兒，大當家武功最高、人最聰明，後來老當家走了，就把寨子託付給了大當家。&rdo;

&ldo;你們寨子裡的武功可不怎麼樣。&rdo;

&ldo;我們平素也不靠這個。這裡窮鄉僻壤，也沒人同我們爭，除了跟過路人收點買路錢之外，我們還要種地的。&rdo;

謝隨險些一口酒嗆出來，&ldo;種地？&rdo;

&ldo;嗯。這是當家的主意。&rdo;小鬟不在意地點點頭，&ldo;這樣能養活自己，而且安穩。&rdo;

&ldo;安穩啊……&rdo;謝隨笑了一下，將喝空的酒葫蘆放回灶臺。小鬟瞥了一眼，問道：&ldo;你晚飯想吃什麼？大當家做的菜，我也會一些。&rdo;

謝隨望向她，&ldo;她還自己做菜？&rdo;

&ldo;你昨晚吃的都是她做的。&rdo;小鬟忍不住道，&ldo;囉嗦個沒完，還說自己跟大當家很熟呢。&rdo;

&ldo;今晚是你做？&rdo;

&ldo;都說了大當家去後山了！&rdo;

&ldo;她每次去後山，都會徹夜不歸麼？&rdo;

&ldo;少則三天，多則半月。&rdo;

謝隨靜了靜，&ldo;後山在哪裡？&rdo;他道，&ldo;今晚不用給我做什麼了，我去找她。&rdo;

紅崖山從山下看去光禿禿的，沒想到內裡卻所容甚大，紅崖寨佔據的只是前山的半山腰，走上數裡向上的山路，才能找到所謂的後山。

天色未晚，日色卻暗淡無光，寒風吹雪，枯萎的草木間雜著渾濁的白，腳踏上去便簌簌作響。按著小鬟指的路徑走到後山深處時，抬頭已只見白茫茫的一片寒空，四下裡林木環繞，寂靜得駭人。謝隨不明白為何秦念會在這樣冷的天氣去後山，何況那箱子的事情還未處理完，她做事總是這樣顧頭不顧尾的麼？

&ldo;念念？&rdo;謝隨四顧找尋小鬟所說的那一方山澗，卻沒有聽見水聲，只有枯枝間呼嘯來去的風聲‐‐

&ldo;唰！&rdo;一刀劈來，謝隨側身一避，衣發被刀風帶得飛起，而那刀再度逼上，橫斫下盤，謝隨往後一躍，不料背脊撞上了樹幹‐‐

寒芒凜冽的刀鋒在他肩頸處抖動著停住。

他低眉，看見那彎刀形似殘月，刀刃亮得發青，刀背上綴著叮噹作響的金環，再往前，刀柄上包著鯊皮，握著刀柄的手潔白如玉……

&ldo;你過來做什麼？&rdo;秦念收了刀，轉過頭去。

她的長髮束起，露出光潔的頸項，肌膚上還隱隱滲出汗珠。一身黑衣勁裝結束，袖口和腰身束得很緊，他看了很久‐‐他不太習慣她這樣的裝扮，明明只是為了練刀的方便，卻未免太過風情搖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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