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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到底什麼事情，還要煩著大當家？&rdo;小鬟說著便一掀簾子去了前堂，小船兒拉都沒拉住。

窄而空蕩的前堂上，那個&ldo;鏢師&rdo;一身閒散的灰白布袍，正側身坐在客位，低著頭仔仔細細地剝橘子。不束的長髮披落下來，掩了大半的臉容，只露出一彎似笑非笑的唇角。小鬟默默打量著，這人衣衫單薄，連佩劍都藏不住，當真是個鏢師嗎？

和他一起來的那些等在外頭的彪形大漢們才可以叫做鏢師吧！

&ldo;我可沒說過我是鏢師。&rdo;男人將橘子在手心掂了掂，笑眯眯地道，&ldo;我只是朋友請來護鏢的。&rdo;

他笑起來的時候倒是很好看的，雙眉安然地舒展，瞳仁裡是純粹的黑色，一眼望不見底。

小鬟咬了咬牙：&ldo;我管你是鏢師還是鏢，你們那箱子裡裝的本就是石頭，可不能賴在我們頭上！&rdo;

&ldo;請問姑娘，我朋友的箱子可是在貴所開啟？&rdo;

&ldo;……是這樣沒錯。&rdo;

&ldo;開箱的時候，旁邊可有我朋友的人手在？&rdo;

&ldo;……那自然沒有。&rdo;

男人兩手一攤，笑得和藹可親：&ldo;那麼，我沒法相信姑娘的話。請姑娘將那一百兩黃金交出來吧。&rdo;

小鬟瞠目結舌地看他半晌，忽而臉色一變，竟爾笑了起來，&ldo;看不出這位大叔風度翩翩，原來也是個耍賴的。&rdo;

‐‐大叔？

男人頓了一下。

小鬟笑道：&ldo;您的朋友可是開鏢局的？奉勸您趕緊回去同他說一聲，他被人耍了，可不要到時候折了鏢銀還丟人。&rdo;

男人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ldo;原來姑娘還沒看出來我朋友是誰。&rdo;

小鬟一愣，&ldo;是誰？&rdo;

男人道：&ldo;貴上大大小小也是個佔山為王的寨子，連揚州的吹金斷玉閣都沒聽說過？&rdo;

小鬟呆住了。

看她的表情，揚州的那個什麼閣，她顯然是聽說過的，而且聽說得還不少。

男人的目光悠悠然轉向前方牆上懸的那幅山水畫，&ldo;我看貴寨這幅《江山樓閣圖》，想貴寨大當家料定是個有雅趣的人，不會纏夾不清。方才那位小兄弟已說了要請大當家來，不知何時才到呢？&rdo;

小鬟在心裡把親弟弟罵得狗血淋頭，臉上還是帶著笑：&ldo;是小女子纏夾不清了。可我們大當家還在後山閉關，誰也不知她何時回來……&rdo;

男人將剝好的兩隻橘子放在盤子上，溫和地笑道：&ldo;我盡可以等。&rdo;

小鬟苦笑：&ldo;敝處，敝處可沒有什麼好招待您的，簡陋得很……&rdo;何況門口還蹲著那麼幾個彪形大漢……

男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外，俄而站起身走了過去，對那幾個鏢師吩咐了一番，後者便離開了。

&ldo;我一個人，等你們大當家回來，也不需你們招待。&rdo;男人迴轉身來，微微一笑，&ldo;只請姑娘告知一聲，你們大當家貴姓？我怕稱呼不當，要出岔子。&rdo;

小鬟訥訥：&ldo;姓秦……&rdo;

秦念從後山回來的時候，月亮已挪到了天東頭。

她一身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