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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都有什麼錯誤？&rdo;

&ldo;我借給別的犯人棉衣，拉攏同犯。&rdo;

&ldo;拉攏同犯幹什麼？&rdo;

&ldo;什麼也沒有幹。&rdo;

&ldo;是不是叫他們當交通（特務機關傳遞情報的人）？&rdo;

&ldo;當交通，他們不懂得。&rdo;

&ldo;關夢齡你是不是認為你不說，就可以混過去？&rdo;

&ldo;這樣吧，政府把我的活動計劃說出來，我承認好了。政府寬大就寬大，不寬大也沒有關係，現在槍斃了，我已經多活了六年。&rdo;

&ldo;你要坦白，自己說！政府不能替你坦白。&rdo;

&ldo;我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了，給我加什麼罪，我都接受。反動也好，頑固也好，我是承認的。&rdo;

&ldo;你這是什麼態度？抗拒！&rdo;萬科長又批評我。

我停了一下，沒有說話。旁邊那幾位幹部也都睏倦了。我心想，白天都忙了一天，晚上又到這陪審，結果什麼也沒審出來。他們一定認為我很頑固。我想了一下說：&ldo;報告科長，我先回去，明天我寫一寫，寫完了你看看，不行再說。我這件案子，也不是個小事，反正一天兩天結束不了。天太晚了，我支援不了，腿也疼起來了。&rdo;

這位科長往沙發上看了一下。有幾位幹部也說：&ldo;先叫他回去吧。&rdo;

&ldo;關夢齡，你回去好好想，老實寫！&rdo;

回到監號，我把今天的審訊仔細地分析了一遍，知道他們手中什麼也沒有，審訊的詞句很空虛，一聽就是硬要東西。我最後脫身的那幾句話，是想試一試，如果他們不叫我回來，那是有證據的，放我回來就證明他們什麼也沒有。我說回來寫，搭了個臺階。我如果總是&ldo;不知道&rdo;，&ldo;我什麼活動也沒有&rdo;，那就不好下臺了。我這樣一說，暫時收場。我躺下來，心裡很坦然。心想，他們這是何必呢？不敢往我身上亂加罪，又不肯對我放鬆。事緩則圓，這是我一貫的主張。日子多了就會好轉。

早晨起床，一看腳脖子破了，我說：&ldo;這怎麼辦？挺疼！&rdo;

&ldo;找醫生，怕辦不到。&rdo;這是李萬金說的。

他說找醫生辦不到，我倒要試一試。我拿張紙寫了一個條子，交給班長。我想，如果醫生來看，那我還有一定的重要性；如果置之不理，那就如同一般犯人。一般犯人腳脖子卡破了，根本沒有治的。條子交給班長，班長回來對我說先等一會兒，上班醫生就來。這裡有犯人醫生，有政府人員的醫生。一般犯人，都是犯人醫生診斷。我這傷不知什麼人來看？早飯後，一個女醫生來到監房！她叫我坐在門口，給我清洗了傷口，上了藥，用繃帶紮上。走時還說後天再來換藥。她走後，李萬金說：&ldo;這是李典獄長的愛人，她是不給犯人看病的，你是個例外。&rdo;

&ldo;我的案子嚴重，犯人醫生不能與我接觸。&rdo;我這樣說，但心裡感到事情越來越好辦了。

天天提審，寫材料，忙得不亦樂乎。抽出時間還要寫檢討書。我的檢討是這樣寫的：第一項、拉攏同犯，企圖不軌，在1953年秋，借給反革命犯方錫志毛衣一件，又借給鄒達棉襖一件，造成小圈子；第二項、破壞生產，浪費原材料，在勞動中，多用膠漿，違反增產節約的號召；第三項、心懷不滿，抗拒改造，對政府人員的教育，背地發牢騷……共有三十五項缺點。寫完之後，交給管教科。以後補充說明一件事：在監號與犯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