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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軍統少將。&rdo;段克文偶然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ldo;你是軍統少將？好，能坦白就好。只要你能坦白，交待問題，我們歡迎。那你明天寫份材料，什麼地方，在什麼時間任少將？有一些什麼活動？&rdo;

&ldo;1945年4月江蘇省主席王懋功在重慶引我到戴笠公館，戴笠一見我，就給我一個少將專員。&rdo;

這是胡扯，戴笠從沒有這麼簡單，就派一個少將，只有不熟悉戴笠的人才能受他欺騙。現在他既然說是少將，就叫他交少將的罪吧。

審後郭科長問我：&ldo;他是不是少將？&rdo;

我說：&ldo;不會是少將，他沒有出身。派少將，要經過人事處的簽核戴笠才能批准，一見面就派個少將，是不可能的。&rdo;

我在號內發動大家檢舉揭發，每個人都檢舉了一些反革命分子或供出隱藏的武器。段克文說他也要繳武器：&ldo;我在長春解放的時候，把一支駁克槍藏在了院中的煤堆裡，我家在長春&tis;&tis;街&tis;&tis;號。&rdo;

我把這個情況反映給宋所長，宋所長說：&ldo;段克文這是搗亂，無理取鬧，不要理他。&rdo;

有一天，我不在屋。大家對段克文提意見，說他白天睡覺。他不服，夏士棟給段克文一個大耳光。段克文兩手戴著銬子，無法還手。我回來之後聽說此事，批評了夏士棟。叫夏士棟寫檢討書。夏士棟對段克文說：&ldo;我情願加罪，非打你不可！你胡鬧，我就要管你，縣長、省長也不行！&rdo;

我對夏士棟說：&ldo;不行，打人不對，這是看守所！&rdo;

同屋的犯人對段克文都十分憤恨，他不守制度。還說：&ldo;你們用我作進步的臺階，那錯了！我知道你們是假進步，實際你們心裡還同情我呢。這一點我還看不出來？&rdo;

我對大家說：&ldo;叫他自己反省吧，不要對他進行幫助了。&rdo;

對於苗佩然的案子，我也多次進行了解。解放以前，他在國民黨軍隊政治部工作過，充少校政治指導員，參加過國民黨及三青團，解放後，在北京參加了工作，又分到長春電影製片廠。他因成立&ldo;磚頭會&rdo;被捕，唯恐他是打進來的內奸。我很注意他的社會關係，他過去的上級現在有的在起義部隊，有的在北京學習。他的親友都在北京，長春沒有社會關係。他這個案子歸於審訊員審理。於審訊員找我研究了一次，我從苗佩然老婆的來信、他的日記裡找不到現行反革命的依據。我說：&ldo;他歷史雖有問題，但是現行活動沒有。&rdo;我又建議，&ldo;長春的問題大致是這樣，不會再有新東西，現在應該到北京瞭解他的一切情況。如果是現行活動，指揮他的人在北京，傳遞情報是他老婆的來信與他的去信。如果是這樣，還要化驗他們的信箋，是用什麼方法書寫的？是密碼？還是什麼化學手段？&rdo;

於審訊員點頭，認為我說得有道理。

我白天幾乎不在小組，我到小紅樓與楊文昌整理各小組的材料。有一天，楊文昌說：&ldo;科長叫我們趕快把這部分材料結束，又要展開新的學習了。&rdo;

第二天早飯前，收音機一開啟就聽到了長春市廣播電臺的廣播，播送《中華人民共和國懲治反革命條例》，第一條……處死！第二條也是處死！播到第四條，電門關了。犯人別的沒聽到，只聽到&ldo;處死&rdo;。

註：

1 長春第一次解放：1946年4月18日東北民主聯軍第一次解放長春，後根據中央&ldo;變陣地戰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