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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一段話，他一直看著我。最後點了點頭，接著他問我：&ldo;解放後你們怎麼搞潛伏工作？比如一個女特務，原來是指定她潛伏的。可是她看到人民政府號召登記，有許多特務登記了，她害怕也不想幹了，也要登記。這時她找到她的上級，一個站長。這個站長要對她採取什麼態度呢？假如你就是這個站長，我就是這個女特務，你坐在那裡，我從門外進來……&rdo;

說著他邀我與他一起表演這個場面。我坐到桌子後面的椅子上，他從門外進來，站在我的桌子前面，用吞吞吐吐的聲音稱呼：&ldo;關先生！&rdo;

我也演了起來：&ldo;有什麼情況沒有？你們廠子去了新幹部沒有？&rdo;我拿著紙菸，歪著頭，兩眼對他似看不看的問著，語氣拉著長聲。

&ldo;沒有什麼情況，就是動員反動黨團要登記，我……&rdo;

&ldo;你什麼？不要聽這一套！這是詐我們，真的掌握情況，還用號召？難道他們對我們還會有什麼客氣？你就是膽小！將來你要後悔的。假如我和你一樣咱們就不用搞了。咱們的一舉一動，上級派人在背後監視呢，如果你在這個節骨眼大意了，你的小命……&rdo;我從腰裡掏出來一打錢給&ldo;她&rdo;：&ldo;拿去，這是下月份的津貼。&rdo;

表演到這，我們又恢復了本來面目，各自坐到原來的座位。他又問我：&ldo;你們特務裡有沒有殺雞給猴看的事情？&rdo;

&ldo;有，一般情況不用。都知道特務紀律厲害，特務制裁特務也不客氣。&rdo;

接著他又問了我許多特務的生活習慣、舉動、言行，我談了不少。我受過兩次特務訓練，又在特務機關幹了很多年，尤其在北京&ldo;北平肅委會&rdo;充總務科長的時候時常接觸戴笠，使我對國民黨特務這一套有所瞭解。我毫無保留地對他談了。我以為他是作家，要從我身上收集素材寫一本反特小說，後來我又覺得不像，可能是話劇團的導演來體驗生活的。

我問他的姓名，他告訴我：&ldo;姓伊，名明，叫伊明。是東影（即現在的長春電影製片廠）的。&rdo;

最後他說明瞭來意：&ldo;我想寫一個東西，假設在天津中紡裡有一個女職員，她在解放前被人介紹參加了軍統局天津站。解放後這個女特務看到反動黨團登記，她也想去登記，可是特務站長不答應。這僅是一個計劃。另一個計劃，打算寫個潛伏站如何被公安機關發現破了案。你幫助我想一想，怎樣才能被公安人員發現？&rdo;

我告訴他：&ldo;那要看把這個潛伏站設在什麼地方？潛伏站都有掩護的商號，商人，從這方面一點一點地深入比較好。&rdo;

談到12點了，他要回去吃午飯，臨分手時他說：&ldo;我下午還要來，我知道你爭取得很好，再努力爭取，一定很有希望。&rdo;

&ldo;咳，戴這麼副腳鐐，一切都否定了。不過不管政府怎麼看待我，我是自首的，憑良心我絕不欺騙政府。&rdo;

回到監號呆了一小時，心想這樣的談話沒有什麼顧慮，吸著煙，喝著茶談唄。伊明是個導演，他對我說：&ldo;我從解放區來，我曾經找過一些軍統的人，但是都沒有你知道得多。&rdo;

我暗道，軍統局的高階特務在北滿根本沒有被捕的，找一些外圍分子什麼也不知道，當然會使他失望。

下午1點把我提到看守所，楊股長對我說：&ldo;今天給你下鐐，以後還要好好爭取，不要放鬆自己。&rdo;接著一個看守所的人把腳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