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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在這令人噁心的臭味中接見伊如蘭。正應了弗瑞曼人的迷信說法：臭味前腳到，倒黴事後腳跟。

伊如蘭進來的時候，哈拉赫退了下去。

&ldo;歡迎你回來。&rdo;保羅說。

伊如蘭穿了件灰色鯨皮長袍。她拉緊皮衣，一隻手撫著頭髮，對他溫柔的語調感到迷惑不解。她已經為一頓暴怒的申斥做好了充分準備，那些責備的話已經在她的腦海里翻騰過幾遍了。

&ldo;你是來報告我說，姐妹會已經拋棄了最後一絲道德上的顧慮。&rdo;他說。

&ldo;做那種荒唐的事，豈不是太危險了嗎?&rdo;她問。

&ldo;荒唐和危險，這樣的組合有問題。&rdo;他說。比&iddot;吉斯特甄別叛徒的訓練使他覺察出她按捺住了畏縮的衝動。這種努力讓他瞥見了她深藏內心的恐懼，此外，他還發現她並不喜歡他們委派給她的任務。

&ldo;他們想從你這位有皇室血統的公主這兒得到的東西也未免太多了一點兒。&rdo;他說。

伊如蘭一動不動。保羅知道，她正用意志的力量，老虎鉗一般緊緊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失控。她背負著沉重的心理負擔，他想。保羅不明白，為什麼預知幻象沒有讓他及早看到未來的這個變數。

漸漸地，伊如蘭放鬆下來。她已經下定決心了：讓恐懼壓倒自己是沒有意義的，現在退縮也已經為時太晚。

&ldo;您始終不管這兒的氣候，由著它保持現在這種蠻荒樣子。&rdo;她揉著長袍下的手臂，&ldo;太乾燥了，還有沙暴。您就不打算讓這兒下下雨嗎?&rdo;

&ldo;你來這裡不是打算談氣候的吧。&rdo;保羅說。他琢磨著她話裡的含義。難道伊如蘭想告訴他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她的訓練不允許她宣之於口的事?好像是這樣。他感到自己彷彿被突然拋到空中，必將重重墜落在某個堅硬的地方。

&ldo;我必須要一個孩子。&rdo;她說。

他緩緩搖頭。

&ldo;我必須要!&rdo;她厲聲說，&ldo;如果有必要的話，我要給孩子另外找個爸爸。我要讓你戴綠帽子，瞧你敢不敢把事情抖落出來。&rdo;

&ldo;戴綠帽子可以。&rdo;他說，&ldo;可你休想要孩子。&rdo;

&ldo;你怎麼阻止我?&rdo;

他最和氣不過地笑了笑，&ldo;真要那樣的話，我讓人絞死你。&rdo;

她被驚呆了。

一片寂靜中，保羅發現加妮正躲在厚厚的布慢後偷聽，裡面是他倆的私人臥室。

&ldo;我是你妻子。&rdo;伊如蘭低聲說。

&ldo;我們不要玩這種愚蠢的遊戲了。&rdo;他說，&ldo;你不過是扮演妻子的角色而已。我們都清楚誰是我的妻子。&rdo;

&ldo;我只是一個工具，如此而已。&rdo;她說。聲音充滿痛苦。&ldo;我並不想虐待你。&rdo;他說。

&ldo;可你把我放在了這樣的位置上。&rdo;

&ldo;不是我。&rdo;他說，&ldo;是命運選擇了你。你父親選擇了你。比&iddot;吉斯特姐妹會選擇了你。宇航公會選擇了你。這一次，他們又選擇了你。他們這次選你做什麼，伊如蘭?&rdo;

&ldo;我為什麼不能有你的孩子?&rdo;

&ldo;因為你不適合承擔這樣的角色。&rdo;

&ldo;我有權利養育皇室繼承人!我父親曾經是……&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