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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子只陰險一笑，懶做地起來，走到電話座前，拎起聽筒，搖著……

雲開在回戲院子的路上，只道自己做得漂亮。

他就是那大鬧天宮的美猴王！

美猴王？想那戲文之中，五帝因它身手不凡，擬以天上官爵加以羈鹿，封&ldo;齊天大聖&rdo;，但它不受拘束，不但偷桃盜丹，還我自由，而且勇戰天兵天將，什麼二郎神、十八羅漢。育面獸、小哪籲、巨靈神，甚至妖統女將…，都在它軟把硬攻下敗陣。

他覺得自己就是&ldo;它&rdo;。

一路上還哼起曲子來。

到了戲院子，一掀後臺的簾子，土布圍困著戲人的世界，自那兒&ldo;脫胎換骨&rdo;。

‐‐他一看，愕然怔住。

整個的後臺，空無一物！

什麼都沒有。

人影兒也不見。

雲開勃然大怒。

烏亮的短髮粗硬倒豎起來，頭皮一陣發麻，一、一是她！

他咬牙切齒，鼻孔翁動，臉紅脖子粗的，如一呼待噴發的火山，氣沖沖往回走‐‐

他又挺立在川島芳子的踉前了。

垂著的兩手，緊握拳頭，恨不得…

芳子只好整以暇：

&ldo;你回來啦？&rdo;

她一笑：

&ldo;雲開，今兒晚上我是你唯一的觀眾，你得好好地表演，叫我開心！&rdo;

她就是要他好看，孫悟空怎麼逃出她如來佛祖的掌心呢？

雲開雙目燒紅，倔強萬分：

&ldo;我們唱戲的也有尊嚴，怎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今兒晚上沒心情演，你最好還我吃飯傢伙，抖出去，金司令是個賊，忒也難聽！&rdo;

芳子一聽，馬上變了臉：

&ldo;哼！在我勢力範圍以內。我讓你演，你才有得演，拆了你的臺，惟有在我府上搭一個‐‐&rdo;

他更擰了：

&ldo;把班裡東西還我肝&r;

芳子冷笑一聲，示意手底下的人：

&ldo;全都給拎出來！&rdo;

未見，樂器、把式、切末、戲衣…都抬將出來，還提了好些人：琴師、鼓手、班子裡頭扮戲的待兒們。

她懶洋洋地：

&ldo;演完就走吧。&rdo;

&ldo;不！&rdo;雲開盛怒，看也不看她一限，傲立不懼：

&ldo;我不會受你威脅！&rdo;

芳子嬌笑，瞅著他，像遊戲玩笑：

&ldo;這樣子呀，那我打啦‐‐&rdo;

雲開以為她要命人對付他，大不了開打比劃，人各吃得半升米。哪個怕哪個？連忙紮下馬步，擺好架勢，準備廝殺一場也罷，他是絕不屈服的！

不過後進忽傳來一聲聲的慘叱呻吟。

雲開一聽，臉色變了。

原來一個班中的老琴師被他們拉下去，用槍託毒打。

雲開仍屹立著，不為所動。但他心中萬分不忍，&rdo;每一下落在皮肉上的悶擊，都叫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又一下…

芳子再使眼色，又一人被拉下去。

毒打更烈。

他們沒有求饒，是因為一點骨氣。

但云開‐‐

&ldo;住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