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3 頁)
馬車來了,大家為可愛的、雙目紅腫的&ldo;小玩具&rdo;送行。
一九一三年,她無辜地,隻身東渡b本去。
王府的院子,繁花如錦,有桃樹。杏樹、槐樹、葵花和八重櫻。是春天呢。
依日本的年曆,那是大正二年。
在下關接她的,果然是照片中的男人,他看來後頭深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顯環,或是東珍,隨著這本來沒什麼情感,但今後必得相依的義父回到東京赤羽的家。
他又為她改了名字。
這趟,是個日本名字‐‐
川島芳子。
她簽著名字,說著日語,呷著味咱汁。
川島浪速之所以皺眉,是局勢瞬息萬變。
在他積極進行的復闢運動期間,一九一五年一月,日本黨對中國提出了&ldo;二十一條&rdo;要求,態度強硬,不但中國人反感,部分日本人也批判。但袁世凱接受了條款,且龍袍加身,粉墨登場稱帝,改元洪憲。
大家還沒來得及喘息,次年,皇帝又在一片倒袁聲中下臺了。下一場戲不知是什麼?
川島浪速原意是結合內外蒙古、滿洲(奉天、吉林、黑龍江三省的東北大王國),再把宣統皇帝給始出來……
此舉需要錢,需要人才,需要軍隊…
川島芳子不過是個小學生吧。孩子應得的德行調教幾乎沒有,反而正課以外的薰陶,越來越使她憧憬一個&ldo;滿人的祖國&rdo;。
背後的陰謀,她如何得知?即便知道,也是增懂難明。
只在校園放小息的時候,跟同學玩耍。
男孩的頭髮都給剃去,整齊劃一,穿棉布上衣,斜紋嘩嘰褲子。女孩則一身花紋緞子上衣,紫緞裙褲。
小學體操課有軍事訓練呢。男孩聽從指令,互相用竹枝攻守,大家以中國人為征服目標‐‐如果&ldo;進入&rdo;了中國,可以吃鮮甜的梨子,住華麗的大宅,中國的僕從是忠心的。
小憩時,大家又在玩戰鬥機的遊戲。
芳子扮演戰鬥機,向同學們轟炸,四下所到之處,要他們紛紛臥倒。
一個男孩不肯臥倒。
芳子沖前,一鳴鳴!隆隆地壓住他,年紀小小,又勇又狠。
男孩被壓,大哭起來。
&ldo;哭什麼?&rdo;芳子取笑,&ldo;戰事發生了,一定有死傷!&rdo;
她的一個同學,忽然狡黠地問:
&ldo;芳子,究竟你家鄉在哪兒?&rdo;
另一個使附和:
&ldo;是中國?是日本?嚇?&rdo;
芳子受窘。她的國籍含糊不清,一切都混淆了,成為小女孩的負擔。
她靈機一動,只聰明地答:
&ldo;我家鄉在媽媽肚子裡。&rdo;
然後轉身飛跑。
跑!
‐‐又跑得到哪兒去?
還不是異鄉嗎?
到底不是家鄉。真糟,連媽媽的樣子也幾乎記不起來,努力地追憶。,…&iddot;
女孩的淚水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內打轉。不是因為傷心,而是,一種沒有歸屬感的悽惶。
遠處的體操場飛來一個皮球,落在她腳下,當對方還未走近來撿拾時,芳子驀地揀起,用盡全身力氣,扔到更遠的地方去,狠狠地。
她男性的氣質,在這些微妙的時刻,已經不自知地,初露頭角。
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