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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嘞!大家都到齊了!今天各位辛苦了……還有一段路要趕，今晚我們會在驛站休息……那咱們就上車吧!&rdo;這句話藍寶說得斷斷續續的，他領隊經驗好像不足，憨厚的笑容顯然有些緊張。

大家面面相覷，多少有些吃驚。六個人，這個旅行團的人數似乎比他們預想的少了些……

☆、第四章 驛站之夜

樹邊的便道上，停著一輛黑色高檔商務車。藍寶拉開車門讓大家上車。七座車，六個人應該寬寬鬆鬆。金大衛第一個竄到車上，坐在了駕駛位後面的位置，其他人魚貫上車，那個叫沈步崢的走在最後，探進身來，發現已坐滿，便走向副駕駛。手握門把手時，似乎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拉開門，坐好並繫上安全帶……似乎只有心悅注意到了沈步崢的遲疑。大家都在看藍寶，因為他直接拉開駕駛室，上了車。顯然，他即是領隊，又是司機。

大家的話都很少，如果沒有金大衛偶爾說些無意義的話，車上就是一片沉默。

吃過晚飯，商務車只在國道上開了一小會兒，便拐入了林間小路。天色漸暗，心悅突然想起了口袋裡的電子導航，便拿出來開啟。那導航似乎失靈了，車已離開集合地半個多小時，可那個箭頭依然停在那棵樹型的標誌上，一動末動。心悅下意識檢視手機，沒有訊號。她這時才發現，她的左側也閃動著手機螢幕微藍色的光，那光映在何雅蒼白的臉上，讓心悅的心裡莫名地冒出幾分寒意。何雅這時也抬起頭，與心悅四目相對，她們都意識到彼此在做同樣的事情。何雅快速地笑了一下，聳了下肩，將手機和導航扔回揹包裡，然後深吸一口氣，軟綿綿地窩進座椅裡。心悅覺得，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特質，就像是一種灰色，介於黑白之間‐‐她敏感，甚至是警覺，卻又常常表現出一種&ldo;一切都無所謂&rdo;的豁達，抑或是無奈?

心悅也想睡去，可心裡悶悶的、怪怪的，睡不著。不管怎樣，這都可能是一次灰暗的旅行。怎能不灰暗呢?如果這些人都與心悅一樣，生死一刻的記憶血淋淋地刻在生命裡，此生還會有真正的快樂嗎?那個活蹦亂跳的金大衛是真的快樂嗎?他那躁動的舉止之下，是否也藏著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丁昊緩緩從黑暗中走來，穿著黑襯衫，那張臉顯得更加蒼白。他俯下身，輕撫著心悅的臉，他的眼睛像一潭黑色的水，好像要把心悅吸進去，暖暖地，融在裡面……可是，丁昊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突然，他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向了心悅的頭……

一陣疼痛和眩暈。心悅的頭重重地撞在了前排的椅背上。車子在急剎車，車尾快速向左側打滑，路邊的樹枝撞擊著車窗發出巨響，金大衛刺耳的尖叫聲幾乎刺破心悅的耳膜。車子又猛然劇烈地左右顛簸了兩下，終於停下了。一切都發生在幾秒之內。金大衛對著藍寶高喊：&ldo;你他媽會不會開車!&rdo;藍寶的手仍然緊緊地抓著方向盤，顯然驚魂未定，副駕駛上的沈步崢大口地喘著粗氣，右手掌仍然保持著前撐的姿式，彷彿石化了一般。

&ldo;有人受傷嗎?&rdo;與金大衛並排的邵子峰首先起身向後排張望。

&ldo;我沒事兒。&rdo;何雅沉著地說。心悅的手仍然緊抓著前排的椅背，脖子仍然疼，她試著左右活動一下，&ldo;我也沒事兒。&rdo;

&ldo;下雨了，路有點滑。&rdo;藍寶終於說話了。&ldo;不是盤山路，大家放心。我慢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