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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綁之後南旻把記憶卡交給我，告訴我裡面有郭曲的一番自白，要是想重溫今天這段無與倫比的演出也請隨意。我瞪了那襲做作的黑衣一眼，後者沒有發現我的視線。鎮民眼中的神之子，只不過是個欲圌望膨圌脹的失意之人，終有一天會在自己的心念裡魂飛魄散。

回到李曼生家裡，我把記憶卡塞到自己的攝像機裡，連線上電視，盤坐在地上盯著十八寸的小螢幕，準備聆聽那扭曲的說辭。

郭曲坐在自家的廳裡，仍是那黑衣黑麵具，喝一杯咖啡，優雅淡漠。影片時長很短，場景不像會有變化。大概是即興的自白，類似於影片日記。

&ldo;南塵鎮是我們的理想國。&rdo;

&ldo;來這裡之前，我們九個只把化學當作謀生手段，自從開創了這個天堂般的樂園，我們才明白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神力。即使最初是單純為了實驗，可是日復一日，終於頓悟這是隻有我們才能創造的奇蹟。超越了倫理綱常，踐踏了世俗眼色，耽於本心本性。&rdo;

&ldo;異性之間的愛慕不過是對未知的探尋，以及對傳宗接代的踐行。&rdo;

&ldo;就算這樣最終不能延續生命，也不是神對我們的拋棄。人活一世，能有這般的喜樂，不應再奢望其他了。或者應該說，這樣的眷顧，不應再降臨在其他人身上。&rdo;

&ldo;最近有些女人對神藥產生了抗體，只好殺死她們做研究。本來不用在屍體收回之前切除腦部，有新的客人到，姑且陪他玩玩。究竟他是愚昧到無法探知，還是推斷出真相也要強裝鎮定。呵，應該是後者吧，凱叔說他是一個有意思的小朋友。&rdo;

&ldo;之前從沒想過蘇洄那小子會背叛，他真是一個天才的演員。相信著人道的高尚，從一開始就沒領悟天道，對顧紈的愛倒是可歌可泣。一旦顧紈離開，他會毫不猶豫地赴死吧，到底是無福消受這神賜的恩惠。沒給他神藥，偶爾看看螻蟻的掙扎倒也不錯。&rdo;

&ldo;那小朋友的身體很有趣，雖然之前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人，不過他的經歷很特別。出身名門還進了少管所，前不久才下定決心割除不需要的那部分。之前是幸或不幸也不能輕易說出定論，既然他有緣來到這裡，定然會有一個最好的歸宿。&rdo;

郭曲還在自作得意地說些什麼，我一把將插頭拔下，螢幕上的畫面抖了一下，然後亮出等待裝置連線的刺眼藍光。

我在那團光裡蜷縮成一團，抱膝哭了出來。什麼選擇了我的選擇，果然我怎樣的存在都是錯誤的嗎?除了把我視作交流介質的父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我離家出走做手術改變了存在的方式，卻又被夢魘一般的曾經捲了回去。抹殺去又找回的記憶時時刻刻折磨著我，逃不出去，逃不出這隱形的牢籠。

不，或許還有辦法，如果那種形式也叫做逃離。

終

大雨，傾盆而下。

他淋在雨中，什麼都沒穿。秋涼漸深，卻感覺不到冷。他自嘲地笑，笑自己的感官都被徹骨的絕望麻木。看著雨滴從臂彎一路滴到腳尖，或許這從天而降的雨水是這裡唯一一種乾淨清澈的液體，只有自然的饋贈才能沖刷這具骯髒的軀體，直至無垢。

血腥味在雨的清新氣味中已不可辨，只能聽到規律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今夜的路燈全部滅了，霜冷的月光映在那個一身夜行衣的身影上，恍然穿越到了兩個世紀之前。

巷陌裡霧氣瀰漫，唯獨他手中鋒利的針錐折光炫目，直圌搗眼底。

&ldo;舒喬?&rdo;

&ldo;嗯。&rdo;他看著紅藍兩色的妝容在雨中化開，一個被剝落一半面具的小丑，滿手的血腥。光禿禿的頭頂曝露在腥臭的空氣裡，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