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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事人馬上搖頭。
「不,沒關係。我不會講太久。」
阿文有些坐立不安,撫著一絲不亂的髮髻,大大深呼吸。她的呼吸微微顫抖。
阿近這才明白,阿文相當緊張。
阿近慢悠悠地在一旁備茶。
「嗯,接下來我要說的……」
阿文再度不安地伸手撫摸腦後髮髻。
「其實不能告訴別人。有人曾經嚴格叮囑我。」這是個古怪的故事‐‐阿文的口吻,彷佛嘴裡嚼著什麼古怪的東西。
「可是,藏在心裡很痛苦,痛苦得不得了。我忍不住向父親訴苦。」既然這樣,妳就跟爹說吧。阿文的父親勸道。
「我不能說。」
阿文噘起嘴,模樣十分可愛。
「這是女人家的事。況且,如果向父親坦白,感覺像在洩漏母親的秘密。」這是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備受疼愛的女兒才會講的話。
「您顧慮得沒錯。」阿近溫柔地點點頭,阿文不禁鬆一口氣。
「於是,爹建議我,不如說給三島屋聽吧。三島屋專門蒐集古怪的……不,是奇聞軼事。他和三島屋老闆是棋友。」原來有這一層關係。
阿文改稱「父親」為「爹」。雖然阿近與她年紀相仿,但未免太快打成一片了。看來,阿文有活潑多話的一面。
‐‐放在暖桌裡的炒栗子該怎麼辦?
原以為阿文出身良好,可能沒興致弄髒手,邊剝栗子邊聊,但現在看來,她或許會十分樂意,阿近反倒不曉得挑什麼時機端出炒栗子。
「我叔叔和令尊,是在圍棋會所熟識的嗎?」
「啊,不是。他們是在愛宕下的眼疾不動明王附近初次見面。」那是兩年前的事。
「阿近小姐,您知道眼疾不動明王吧?」
阿近聽伊兵衛提過。
「那是能治療各種眼疾的不動明王吧?」
「是的。爹常長針眼,所以不時去膜拜。」
「我叔叔是太常盯著棋盤,視力變差,才前往膜拜。」伊兵衛對圍棋的熱情略微降溫,但在阿近來三島屋前,他愛好圍棋的程度簡直可用「病入膏肓」形容。由於白天忙於生意,他緊盯棋盤、在燈火下鑽研棋書,都是在晚上。平常做的是精細物品的買賣,日落西山後,理應讓眼睛好好休息,卻又藉助燭火或月光看書、擺棋譜,眼睛不累壞才怪。聽阿民說,伊兵衛熱中起來,甚至徹夜不眠,更是加速視力惡化。
「喜歡下圍棋、將棋的人,常會去參拜眼疾不動明王。一些愛書成痴的人也一樣。」不動明王好辛苦,阿文笑道。不久,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她又微微顫抖著嘆一口氣。
阿文果然很緊張。藏在阿文心中的,似乎是個壓得她喘不過氣的沉重故事。
阿近拿定主意,開口提議:「阿文小姐,要是不嫌棄,不如換到暖桌那邊坐?」見阿文一頓,阿近內心暗叫不妙。
忽然,一股笑意自阿文眼中蔓延,彷佛解開了束縛。
「太好了!真的不要緊嗎?我最喜歡暖桌。天冷的日子我都離不開暖桌,老挨娘罵。」於是,兩個姑娘圍著暖桌,迎面而坐。
「啊,真暖和。」
阿文似乎相當開心,深深籲一口氣。
「一進來我就想著,這裡有暖桌呢。不過,我怕會顯得沒規矩,一直忍耐。」「抱歉,要是早點開口邀您就好了。」仔細一瞧,阿文已卸去肩膀的力氣。直到剛才為止,她都全身緊繃。
「秘密還是適合坐在暖桌旁講。」
阿近微微一笑,故意神秘兮兮地悄聲道。阿文手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