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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天哪。&rdo;

楚行雲聽到她這麼說，然後她被丈夫扶到沙發上坐下，捂著臉一直流淚。

楚行雲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這對夫妻有些奇怪，從他們進門兒到現在，他們好像沉浸在悲傷之中，並沒有多少震驚 。比如現在，兩夫妻只顧著流淚，還沒來得及詢問事情的原委。

不過他們之間的感情應該很好，丈夫一直把手放在妻子的肚子上，不停的安慰她。

楊開泰把案情簡單陳述一遍，然後問道：&ldo;他為什麼會在凌晨出現在諾亞廣場?&rdo;

情緒相比妻子而言平靜一些的父親答道：&ldo;我們也不知道，他昨天一直在家，睡覺之前我還去他的房間看過他，他怎麼會在半夜忽然跑出去呢!&rdo;

&ldo;您是說，他半夜忽然跑出去，那麼他離開家的時候您是知情的是嗎?&rdo;

程父忽然之間比剛才更悲傷了，用手捂著臉哽咽道：&ldo;昨天晚上兩點多的時候，我聽到院子裡有動靜，這個小區裡流浪貓很多，我以為是流浪貓，就沒在意。現在你們告訴我他在凌晨……死在湖邊，我……我真後悔當時沒有出去看看!&rdo;

程勛的母親抱住丈夫的肩膀，淚水把她蠟黃的臉暈染的不成樣子，哭泣著說：&ldo;我們都不想啊，我們都不想。&rdo;

楚行雲向他們詢問程勛近期的情緒狀態，以此判斷他是否有輕生的意願。

本以為這對夫妻聽到自己的兒子的死亡現場像極了自殺會很驚訝，但是他們依舊除了悲傷外，什麼情緒都表達不出來。就像是被硬拉上舞臺的表演的演員，尚未學會如果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而顯得呆板，僵硬。

他們對視了許久，像是再從彼此的眼神中尋求安慰。程先生始終以保護著的姿態把妻子攬在懷裡，同時也在護著她的肚子，他的這一行為語言也一直被楚行雲所注意。

&ldo;有，你們說的情況，他的確有。&rdo;

程先生敘說著兒子生前的往事，這位嚴肅的父親也忍不住淚流滿面：&ldo;大概是一年前了吧，小勛他生了一場病，病好了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他的情緒經常失控，總是在夜裡大喊大叫，疑神疑鬼，惶惶不安，白天也不敢出門，連學都不上了。我們帶他去看醫生，醫生說他精神出了問題，是什麼躁鬱症前兆，從那以後，他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像是魂兒被吸走了一樣。我和她媽媽和他溝通，他也不理會。還有幾次，他，他用頭撞牆，把臉埋在枕頭裡，甚至還劃過自己的手腕。&rdo;

程先生說到兒子的自殘行為，驀然把頭深深的底下，語調哽咽的不成樣子。

楚行雲聽完他的話沒什麼表示，目光往四周看了一圈，回到程太太身上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ldo;程太太幾個月的身孕了?&rdo;

程太太答道：&ldo;快五個月了。&rdo;

楚行雲點點頭，問：&ldo;我可以到程勛的房間看看嗎?&rdo;

程父要起身為他引路，被楚行雲制止：&ldo;不用，告訴我哪個房間，您留下配合我的人做口述。&rdo;

&ldo;上樓右手邊第一間。&rdo;

楚行雲獨自登上二樓，推開死去少年的房間的門。

對於一個青春期的男孩兒來說，這個房間太過乾淨和單調，放眼看去全都是素淨的白色，還有很濃的西藥味。除了寫字檯上幾張相片，沒有多餘的裝飾物。

靠著窗的單人床上被子有些凌亂，床下擺著拖鞋，看的出主人出門匆忙，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