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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血戰(下)

被滾石逼退的緬兵退到轉彎處，石頭紛紛衝出懸崖，緬兵再次衝殺上來。這時，國軍終於清理完陣地上的緬兵，己方再次陣亡八人。國軍拭去臉上的血水，跳進戰壕，端起槍繼續戰鬥，緬兵在重機槍掩護下潮水般湧過來，國軍強大的火力令身處地理劣勢的緬兵死傷遍野，但這群參加過二戰計程車兵毫不畏死，前赴後繼。李國輝腦門滲出汗水，他知道己方傷亡慘重，且子彈即將耗盡，再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正在這時，戰壕後方響起數聲清脆的槍響。李國輝回頭一看，卻是江未希躲在一株大樹上，射殺了重機槍槍手。重機槍立即成了啞巴。國軍的壓力驟減，冒出頭來，對著湧上來的緬兵瘋狂掃射，李國輝又甩出幾枚手榴彈，在衝到近前的緬兵中間爆炸，頓時死傷一片。失去重機槍掩護的緬兵成了國軍的靶子，他們紛紛後撤。國軍抓住機會，跳出戰壕，追殺過去。緬兵亂成一團，人擠人，迅速逃離擁擠的葫蘆腰，丟下大量裝備，包括四挺重機槍和幾千發子彈。國軍如獲至寶，將它們抬回陣地，有了這四個大傢伙，緬兵想要攻上來，無異於天方夜譚。

戰鬥暫時停止，清點人數，國軍只剩下四十人不到。

士兵們清理戰場，將死屍抬到一邊，裡面有很多他們的兄弟，但大敵當前，根本沒有時間傷感，在鐵血戰場上，人會逐漸變得麻木，忘記哀傷，忘記悲痛，惟留下殺死對手，讓自己生存下去的意願。

李國輝知道緬兵很快就會發動更加猛烈的進攻，他要抓緊時間抽一支煙，他用負傷的手顫抖著卷好旱菸，用舌頭舔濕，讓捲紙粘在一起，叨在口中，這時，張復生靠過來為他點上火，說：&ldo;將軍，緬軍為什麼不動用直升機?&rdo;

李國輝美美地吸一口，吐出來，說：&ldo;顧惜他家的寶貝啊，緬甸全國才幾十架直升機，與我軍作戰已經損毀數架，有些捨不得了吧?&rdo;

張復生壓低聲音問：&ldo;這一次進攻，緬兵少說死了二三百人，我想他們該動用看家寶貝了，我們怎麼辦?&rdo;

&ldo;唉‐‐&rdo;李國輝嘆口氣，低聲說，&ldo;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我就……&rdo;他欲言又止。

&ldo;對了，劉常幾人呢?&rdo;李國輝問。

&ldo;他們?哈哈‐‐&rdo;張復生指了指仍然抱頭蜷縮在戰壕內的劉常、杜乾坤和溫子菡，說，&ldo;自頭至尾，他們從沒改變過這個姿式。公輸然則根本沒有進戰壕，想必躲在樹林中不敢出來了吧。&rdo;

李國輝也大笑起來。這時，江未希跳了進來，不悅地說：&ldo;公輸然想為李將軍分憂，練功時卻不小心心神紊亂，以致差了氣，差點死掉，現在正在林子裡休養。&rdo;

張復生連拍自己的嘴，李國輝關切地問：&ldo;傷得重不重?&rdo;

&ldo;還好沒死，公輸然說了，讓你們安心禦敵，不用擔心他。&rdo;

&ldo;哦?&rdo;李國輝又吸一口，閉上了眼睛。

下午，緬軍沒有再進攻。國軍生火做飯，草草吃了一頓，這是今天唯一的進食。

夜晚降臨時，國軍分成兩班輪流值夜。阿瓦山上，風攜帶無數古怪的鳥叫聲穿過樹林，拂在臉上，竟有絲絲寒意，這裡可是靠近赤道的亞熱帶地區的夏季。李國輝躺在戰壕內怎麼也睡不著，他心裡隱約有不祥之感，緬軍越是沒有動靜，越是讓人恐懼。他望著夜空，無數黑雲在快速流動，一輪彎月若隱若現，像一隻陰森的眼睛，躲在陰暗處窺視著自己。&ldo;伊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