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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將車窗放下透氣，微涼的風吹進來，賀軍有些清醒了。

他揉了揉眼解開安全帶就往李芸身上靠，不滿地嘟囔道：&ldo;老婆，你怎麼不理我。&rdo;

他的一張臉湊到李芸面前，擋住她大半的視線。

李芸偏著頭想要掙脫，柔聲安撫他道：&ldo;老公，坐好，我在開車。&rdo;

她這一躲，賀軍更不樂意，他直接伸手按住李芸的頭，嘴巴就湊了上來。

李芸掙扎，惹得他更加強烈的反應。

車子飛快地跑著，開車的人卻被絆住了腿腳擋住了視線。

&ldo;嘭&rdo;一聲巨響，車子追尾了，直直地翻了幾個滾才停下。

車子是倒著翻在路中央，車身面目全非，車裡面只有暈倒的李芸，賀軍從車窗被甩了出去。

&ldo;滴答&rdo;的細響，車裡的油箱破裂，洩露的油順著裂口流遍全車。

車裡冒出煙霧，越來越濃密，漸漸起了一絲小火，火星迅速蔓延，轉瞬就將車子吞沒。

遠處的警笛聲響起，嗚啦嗚啦地由遠及近。

這是一場時間與生命的較量。

第44章 面目全非

白莫的眼裡漸漸倒映出李芸遍是鮮血的臉，火光頓現，熊熊火焰將她包圍在火焰之中。

小黑的手緊緊地拉著她，冰涼刺骨帶著寒意。

亡靈嘴裡發出一陣陣瘮人的笑，完全找不出一點李芸的影子。

白莫同情地看著她，她想不通，明明是那般恩愛的兩個人，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亡靈的笑聲一聲聲尖利拔高，猛然頓住，被頭髮遮住的半張臉就湊到了白莫的眼前。

白莫不妨被她嚇住，整個身子往後靠在了吧檯邊緣。

小黑攔住她的腰，越過了白莫伸出一手擋在亡靈面前，詭異的雙眼變化莫常。

亡靈也不躲開，青紫色的臉上霧氣縈繞，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突然間伸手撩開了始終披在半張臉上的頭髮。

頭髮下面，一張猙獰扭曲的爛臉。

她一陣悽慘的大笑，瞟著兩人，幽幽地飄出一句話，&ldo;我是永遠不會原諒他的。&rdo;

……

那個兩人的結婚週年紀念日晚上，同時也是兩人發生車禍的晚上，賀軍只是皮外傷，養養便好。

而李芸，雖撿回了命，卻丟了半張臉。

事故造成對方死亡，己方需負全部責任。亡者是個富二代，又是獨生子，家業沒人繼承了，家屬一直不依不饒。

但罪不至死，家屬再怎麼不依，也只得接收賠款補償。

數目不小，去了大半的家財，再加上兩人養傷期間無暇顧及店面，只得暫時歇業。

傷口是漸漸好了，李芸的半張臉也漸漸變得扭曲了。

&ldo;老婆，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rdo;賀軍埋頭在李芸的膝蓋上，兩手不停地使勁揪著頭髮，聲音帶顫。

李芸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神情恍惚，臉色有些卡白。

&ldo;老婆，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你罵我吧！&rdo;賀軍抬起腦袋，臉上遍佈胡茬，眼裡全是血絲，他抓起李芸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扇。

李芸被他的動作驚醒，她慌忙抽回自己的手，急罵道：&ldo;賀軍，你幹什麼？&rdo;

賀軍望著李芸半邊毀掉的臉，嘴角的肌肉顫抖，開始伸手一下下大力地抽自己的耳刮子。

&ldo;我是混蛋，都是我，都是我……&rdo;他嘴裡囈語，臉上迅速腫起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