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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於告訴一個習慣用腳走路的正常人，太好了，你以後可以用手走路了。或者告訴一個生活在三維空間的人，恭喜你，你可以到四維空間生活了。

天生的盲人認為黑暗世界才是真實的，正如世人想像不到如何在黑暗中生存，光明對於他們亦是如此。

可是，佔大多數的才是真理。

讓明眼人戳瞎眼睛會讓人匪夷所思，反過來，讓盲者恢復視力，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強人所難。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可是，顧華的心亂得如麻。

他不忍心讓殷玲失望，強壓下心底的茫然，硬撐著說好。

他想，慢慢來，總會習慣的。

&ldo;夢夢又在和哥哥說什麼悄悄話啊？&rdo;殷玲提了午飯來，一進門就看見一大一小都坐在床上。

&ldo;玲玲姐！&rdo;夢夢看見殷玲，就要往床下溜。

顧華拉住了她，小心地扶著她下床，嘴唇輕啟，&ldo;不要告訴玲玲姐哦。&rdo;

夢夢一愣，小臉皺成一團，糾結不已。

&ldo;怎麼了？哥哥欺負你了？&rdo;殷玲放好飯盒，好笑地捏了捏夢夢的包子臉。見夢夢不說話，殷玲把她抱到了自己懷裡，&ldo;告訴玲玲姐姐，姐姐待會兒幫你修理他。&rdo;

夢夢搖了搖頭，小臉鼓鼓的。

&ldo;好了好了，不氣了，玲玲姐姐做了雞湯哦。&rdo;見夢夢有了反應，殷玲放開她，去盛了兩碗雞湯。

一碗遞給夢夢，一碗自己端在手中，一湯匙一湯匙地餵給顧華。

&ldo;我自己來吧，你也去喝點湯。&rdo;顧華欲接過碗，想要自己動手。

殷玲躲過了，繼續餵他喝，&ldo;不行，趁著現在，我多餵你幾次。等你能看見了，我要你還回來。&rdo;

顧華的手一頓，默默放了下去。

&ldo;好&rdo;

殷玲安然地喂，顧華從容地喝，兩人又長得好看，旁人眼裡怎麼看怎麼羨慕。

&ldo;小夥兒，有福嘍。&rdo;臨床病人的媽媽感嘆地說道。

殷玲停下，對著她露出一個笑，笑得人跟著放鬆起來，&ldo;阿姨，你說笑了，其實是我有福才對。&rdo;

看見兩人這般恩愛，婦人原本愁緒的神色有了緩和，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道：&ldo;要是我也遇上這樣的兒媳婦就好了。&rdo;

&ldo;兒子，快來吃飯了。&rdo;沒待殷玲回答，婦人的兒子去完洗手間回來了。

殷玲轉頭，視線回到了手中的雞湯。

這個屋裡住的都是心臟病患者，而顧華是因為眼科那邊沒有床位了，才暫時安排在這邊的。

怪不得，那個婦人總是一臉哀慼。

……

手術很成功，顧華只需住院再觀察幾周便可出院。

殷玲的媽媽也來了，說是不放心殷玲一個人懷著孩子還要照顧病人。

殷玲哭笑不得，又不能說實話，只得任著殷媽來。

顧華坐在病床上，半靠著枕頭，伸出右手摸上了臉上纏得厚厚的繃帶。

&ldo;真羨慕你，再過幾天，你和正常人無異了。&rdo;旁邊響起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是他臨床的病人。

顧華放下手，頭轉向那邊。

&ldo;你女朋友真漂亮。&rdo;

聽到別人誇殷玲，顧華嘴角上揚，聲音都變暖了，&ldo;對啊，她就像天使一樣。&rdo;

話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