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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好巧不巧的，安馨問的正是他這一輩子鑽研得最深的，也是最大的成就。

&ldo;爸，我那天到ent去找你的時候，看到你們科室還住著顱內腫瘤的病人。是收錯病人了嗎？&rdo;

一家人在塞納河畔玩了一天，回到住處往沙發裡坐下，安馨突然就問了出來，&ldo;還有，你明明是ent的醫生，怎麼剛才連落水的病人也能救呢？&rdo;

安遊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ldo;那是心肺復甦。所有的醫務工作者，都必須要學的。是屬於急救知識。以後，不僅是醫務工作者，普通人，也要儘量學一學。有些人如果在被救的時候就馬上進行心肺復甦，還能救回來，如果等到醫務人員收到訊息趕過來，就晚了。救人事，都是爭分奪秒的事啊。&rdo;

聽他說著說著就說得深沉了起來，白秦在他肩頭拍了一下，&ldo;出來玩，儘量開心點，那麼嚴肅的話題，等你回到辦公室再去說。&rdo;

這麼說著，她卻是起身去廚房給他們切水果，把這裡的談話空間留給了這對父女。

安遊憨實地笑了，若是隻看他此時與傢伙相處的樣子，誰也不會相信這個人會是一個科室的主任。

他聽著老婆的話，當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安馨卻是還想聽，&ldo;爸，如果有個人出了車禍，是不是也可以用心肺復甦來救？&rdo;

一提到醫學上的事，安遊的神色就變得嚴肅起來，&ldo;心肺復甦只是一個急救辦法，並不是萬能的。人體有兩個迴圈系統，一個呼吸迴圈，一個血液迴圈，這兩個迴圈停了，人這一生，也就進入了臨床死亡期。看起來已經死了，可這個時候如果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急救，那這個人還有可能活過來。你們平時總說醫生能起死回生，說的可能就是這種情況吧。&rdo;

他憨實地咧了咧嘴。帶著一點微不可見的自嘲，&ldo;其實，醫生也是人，哪裡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呢？只是爭分奪秒地和死神搶人而已。&rdo;

他意識到自己說得多，&ldo;扯遠了。還是回到心肺復甦上。如果臨床死亡時期維持過長，中樞神經系統就會真的死亡，這個時候，你看到腦電波就就得和水平線一樣平直了，這就叫腦死亡，也就是醫生只能下死亡診斷的時候了。可是這個時候，還不能稱之為生物學上的死亡……&rdo;

&ldo;老安，你還有沒有完？&rdo;白秦故意繃著臉。

切了水果出來就聽到死亡來死亡去的。她不是醫生，聽到這些字眼怪不舒服的。

安遊對安馨使了個眼色，笑了起來，&ldo;老婆大人有令，那就不說了吧。馨馨有什麼想問的，回頭我們兩個私下裡去說。&rdo;

安馨會心一笑，答應下來。倒是白秦拉長了臉，&ldo;敢情馨馨學醫了，我就成外人了？就在我面前說著，只是別扯那些生死的字眼，聽得人心驚肉跳的。&rdo;

她往丈夫和女兒嘴裡各塞了一顆櫻桃，語氣弱了弱，&ldo;我這個人，情緒很容易被影響到，尤其是生和死的事，是人生裡的頭等大事。不像你們這些學醫的，可以隨口說出來。但是……&rdo;

她抱著倒到她懷裡撒嬌的安馨，慈愛又優雅地揉了揉她的頭，有些無奈，&ldo;我也不想什麼都不懂，以後和你們說不上話。&rdo;

安馨把臉埋在她腰間，猛然間想到……上輩子她的母親節突然離開，音訊全無，會不會就是受了生死之事的打擊？

這樣的猜想落了地就立馬生出根來，緊緊抱著她，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