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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瑤被對方平易近人的表情吸引著。而且，她發現對方笑得那樣坦率、自然，像個老大姐一樣。她心裡一動：定是個和二哥有特殊關係的同志吧？她連忙說：&ldo;請裡邊坐吧。&rdo;房門關著，二哥大概還沒有起床。成瑤用力拍響屋門，心裡充滿了一種好奇的興奮，像知道了二哥的一切秘密。&ldo;二哥！快起來，有人找你！&rdo;

門開了。成崗揉著睡眼。他的眼睛通紅，眼珠上脹滿了血絲。

&ldo;昨晚上你也沒有睡好？&rdo;成瑤心情一變，降低了聲調，歉疚地說。

&ldo;睡得很好。&rdo;成崗笑嘻嘻地問：&ldo;誰找我？&rdo;&ldo;一個女的，姓江……&rdo;

&ldo;啊，江姐來了，快請她進來。&rdo;

成崗還沒有來得及把床鋪疊好，江姐就輕快地進來了。成瑤看出二哥興奮的神情，心裡又愉快起來。她確信自己一點也沒有看錯，來的正是二哥的好同志！她滿心歡喜地給江姐送了茶，不聲不響地站在旁邊，還想逗留一會兒，卻又怕妨礙了他們的談話。她猶豫了好久，終於悄悄走了出去。走到門邊，她又回過頭來，依戀地仔細望望江姐，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出點與眾不同的地方。

&ldo;江姐，你今天來得好早。&rdo;妹妹一走開，成崗就興沖沖地說。

&ldo;你又熬了個通宵？&rdo;江姐在床邊側坐下來。

&ldo;不，睡了兩小時。&rdo;成崗倒水洗著臉說。

&ldo;想和你多談一會兒，所以一早就來了。&rdo;話裡聽得出，江姐的心情很愉快。因為交代工作，她有好幾天未和成崗見面了。

&ldo;江姐，近來你好像很忙……我早就想找你談談。&rdo;&ldo;今天，我就是專門來聽你談的呀！&rdo;江姐溫和地笑了。&ldo;好吧，&rdo;成崗歇了一下，也笑了。他解釋說：&ldo;我反正是談《挺進報》……&rdo;

江姐寧靜地坐著，點點頭，&ldo;你談吧。&rdo;

&ldo;我覺得，刻鋼板和印刷，由兩個人做不太方便，最好把它合起來，給一個人幹。&rdo;

&ldo;你早就這樣想過嗎？&rdo;

成崗從這句問話裡，感到江姐對這個建議很有興趣，他心裡很是高興。這個想法，在成崗的腦子裡，已經醞釀了好久，只因往日江姐來去匆忙，成崗沒有機會把自己的意見告訴她。現在，有了機會，他就馬上談了。

&ldo;我覺得由一個人幹，有兩個好處：第一，可以給黨節省一個人力；第二，減少一個人，也就減少一些暴露的危險，工作的人愈少，愈安全……&rdo;其實，成崗還有第三條理由，那就是從他第一次印刷失敗，撕破了蠟紙時就想到了的：除非他自己會刻鋼板，否則不管怎麼會印，也總是提心弔膽的。所以從那時起，他便決心練習刻鋼板。現在他已經學會了，而且刻得出一手方方正正的仿宋字。

&ldo;你的意見是交給誰來幹呢？&rdo;江姐意味深長地問。&ldo;交給我吧。我學會了刻鋼板，你看，這是我寫的仿宋字。&rdo;成崗一面說著，一面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蠟紙，上面刻寫了精細的字跡。

&ldo;我猜，你還有一條理由，沒有說出來。你大概從第一次印刷撕破蠟紙那天起，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對嗎？&rdo;

成崗笑了起來，江姐的判斷真準，她什麼都猜到了。&ldo;對，為了節省人力，更好地保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