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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掉了西裝和皮鞋，赤裸裸地披上了那張皮。

他開始變化，在雨水的滋潤下，那張皮逐漸貼在了他疙裡疙瘩的面板上，就像穿上了一件裘皮大衣。終於，他站直了身體，像是得到了某種力量似的，舒服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微微扭過了頭來。這時雨不下了，天空中的烏雲也散去了。

月光從林子尖兒照射下來，照在了一張平滑乾淨的人臉上。

……

莊海洋不知道怎麼辦了，他一把抓住顧米林的手，說：&ldo;米林，你走吧。&rdo;

&ldo;你什麼意思?&rdo;顧米林嚇了一跳。

莊海洋說：&ldo;你走吧!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必須離開我，不然你可能也會有危險。你回大人村吧，不不不，離開這座城市，再也別回來。家裡的一切你能拿走的都拿走，房子我也會賣掉的，等你到了另一個城市，我就把所有的錢都打給你。你和孩子要好好生活。&rdo;

&ldo;海洋，別這樣……&rdo;顧米林一把摟住莊海洋，久久地、壓抑地道。

莊海洋像塊木頭一般趴在顧米林的懷裡，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那晚莊海洋嬰兒一般蜷縮在顧米林的懷裡，這是他這麼多天來唯一睡得一個舒服覺，顧米林卻一直沒有閤眼，她時不時地嘆一口氣，時不時地撫摸一下莊海洋的臉頰，那張俊俏的臉上，時而浮現一絲殺氣，時而又浮現出一絲無奈。

夜深了，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無聲息、潛移默化地改變。

長假的最後一天，莊海洋帶著顧米林來探望父親，顧米林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這可能是莊家目前唯一的喜事了。莊天柱還是老樣子，他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風，他坐在輪椅上，眼神呆滯，嘴角流著哈喇子，可是渾身的肌肉依舊繃緊著，依舊緊張著。

他無力的雙手，竭盡全力地摟著那隻鐵皮盒子。

莊海洋和顧米林坐在莊天柱身邊說了些話，便來到了客廳。客廳裡擺放著不少水果。

莊海洋問：&ldo;有人來了?&rdo;

莊母點了點頭，說：&ldo;嗯，前幾天楊院長來看你爸了。&rdo;

&ldo;楊院長說什麼了嗎?&rdo;

&ldo;沒說什麼，我在廚房忙活，兩個人一直在臥室裡。對了，你爸好像開啟他那個鐵皮盒子了，不知道給楊院長看了些什麼。&rdo;

&ldo;你怎麼知道的?&rdo;

&ldo;我送茶水時，看見你爸從衣兜裡抖抖索索地掏鑰匙來著，他那把鑰匙我認識，就是開那盒子的鑰匙。不過，我送了茶水就退出來了，你也知道，你爸那盒子是他的寶貝，不輕易讓人看見的。&rdo;

&ldo;媽，你知道不知道爸那盒子裡裝了些什麼?&rdo;莊海洋好奇起來。

莊母搖搖頭，說：&ldo;我哪知道啊?我也不敢看啊，你忘了你小時候捱打了?&rdo;她說著又站起來，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ldo;唉，看不看又有什麼用，都這麼多年了……&rdo;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進了廚房，突然又從廚房裡探出頭，&ldo;海洋，你回頭去楊院長家看看，拿些東西去，人家好歹幫你進了醫院，還來看了你爸好幾趟，咱不能缺理不是。&rdo;

莊海洋答應著：&ldo;我回頭就去。&rdo;

第九章 無法解釋的死亡

莊海洋從來沒有去過楊博楠家，他從同事嘴裡聽說楊博楠住的地方挺遠，在遠郊的一個別墅區裡。他很少請醫院的同事去家中做客，當然也很少有人主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