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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師傅，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會這樣……&rdo;

我在停屍房裡一邊為他守夜，一邊淚流滿面地向他懺悔，&ldo;都是我的錯，我本想報答您的，可是……卻害了繁羽，我怎麼說都無法取得您的原諒，當初您反對她頂替我，我就是不肯聽，如果聽了，她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對不起，師傅，真的對不起……&rdo;

我沒有開燈，就像數年前的那個雨夜一樣，點根蠟燭，坐在他身旁，輕輕地跟他說著話。我已經很久沒跟躺著的&ldo;人&rdo;說過話了，現在師傅也成了躺著的&ldo;人&rdo;，我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我親愛的師傅勞苦了一輩子，跟屍體打了一輩子交道，連死也跟屍體死在一起，可是他的女兒，從他去世到現在，影子都看不到。據說是參加一個名流的party去了，手機關機。罪過，這真是我的罪過啊！

第22節：二幼幼（2）（11）

這麼一想，我抱著師傅痛哭起來，整個停屍房都迴蕩著我的哭聲。數年前的一個雨夜，一個孤獨的女孩也是這麼絕望流淚，是師傅舉著手電筒來到她身旁，給她指明人生的方向，&ldo;你應該看點書……&rdo;，就是這一話挽救了她。如今這個女孩已經長大成人，沒有什麼報答他，只能靜靜地送他上路。

次日早上，師傅的遺體擺到了靈堂，同事們默默等待著他的女兒來見他最後一面，可是一直等到中午，她的女兒還是不見蹤影。因為守了一夜，又悲傷過度，我支撐不住了，只好先回宿舍休息，我拜託同事，如果繁羽來了叫我一聲。

回到宿舍剛躺下，電話就響了，以為是繁羽的，卻不是。

&ldo;你好，請問是水猶寒嗎？&rdo;是個渾厚的男音。

&ldo;你是誰？&rdo;我警惕地問。

&ldo;在下秦川，你不會不認識吧？&rdo;

我&ldo;啪&rdo;的一下就掛掉電話。可是剛掛下，對方又打了個電話過來，我還沒開口，他就搶著說：&ldo;麻煩你先別掛電話，聽我說幾句話，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拒絕見面，但是我提醒你，請馬上停止讓人冒充的遊戲，否則你會身敗名裂……&rdo;

&ldo;身敗名裂？&rdo;

&ldo;是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她利用你的身份正在外面詐騙……&rdo;

&ldo;誰，誰詐騙？&rdo;我的心一下被提到半空。

&ldo;那個冒充你的人！我也是才知道，我的一個同行剛剛告訴我的，她把你的小說同時賣給數家影視製作機構，騙取巨額版權費，其中有一家已經發現，報案了，警方正在介入調查，這條新聞明天就會登上晚報的頭條……&rdo;

我倒吸一口冷氣。

秦川在電話裡顯得很急，繼續說：&ldo;我已經幫你攔下了那條新聞，但請你無論如何，必須馬上登報澄清你的真實身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難道你希望自己的名譽被毀於一旦嗎？對於讀者而言，有時候作家的口碑比作品本身更重要……&rdo;

下午，繁羽姍姍來遲，可是已經晚了，她的父親已經被火化。我沒有質問她，也沒問她毀我名譽的事，她看著我想解釋什麼，卻被我冷漠的眼神拒絕了。我把決然的背影留給她，只扔給她一句話：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我已經委託秦川向報紙公開宣告，恢復水猶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