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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蓮拉著姜白露回房去收拾東西：&ldo;走，跟媽去收拾東西，該咱們的一根針也不能留給別人。&rdo;

秦玉蓮剛嫁給姜建軍的時候，秦家的條件還很好，聘禮一分沒要，嫁妝倒是給了不少。只不過後來被姜家人因為各種原因都要去了，這麼些年也早就舊了不值錢了，那些東西秦玉蓮沒準備要回來。

能帶走的東西不多，用床單裹起來抱著就能走。

姜白露想了想，又去房間裡把她讀高中時的教科書拿上。當初姜白露休學並不是因為她成績不好，而是同學的冷暴力讓她沒辦法忍受，這才提出的休學。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還能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這些書或許有用。

外面傳來姜老太的聲音，是在打聽姜建軍那個姘頭：&ldo;建軍，你真找了個服裝廠的工人？長得啥樣啊？標不標誌？那個屁股大不大？你聽我說啊，你得找個屁股大的，這種才是生兒子的料，你看秦玉蓮那個瘟雞小屁股小臉蛋的，專生賠錢貨。&rdo;

&ldo;媽，行了啊，我找物件又不是買菜，有你這樣挑的嗎？你別再說了，我心裡煩著呢！&rdo;

&ldo;這話不能這麼說，媽也是為了你著想啊，你想想看，要是你沒有兒子，那你這一支的香火不就斷了嗎？你再跟媽說說看那個女工條件咋樣？是不是幹部家庭？對你事業有幫助不？&rdo;

……

姜白露趕到廠門口的時候，昨天那個因為猶豫而沒買到雞蛋的婦女已經等在那兒了。

看到姜白露抱著個泡沫箱子過來，趕緊迎了上去：&ldo;哎喲，小妹妹，你今天來的可比昨天晚啊，我等了你好幾分鐘了呢。&rdo;

昨天是有秦玉河騎腳踏車載她，今天全憑姜白露兩條腿走來的。

她早上四點多就起床了，洗洗弄弄到了五點才出發，她又沒有表看不到時間，路上根本不知道幾點了，只能緊趕慢趕地朝這邊趕，好在現在還沒到上班的時間，路上的工人還挺多，大多是來買菜的。

&ldo;大嬸兒，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來遲了。&rdo;姜白露抱歉地說道。

為防止手滑不小心把泡沫箱子掉到地上，秦老太給泡沫箱子上綁了一條繩子，姜白露把繩子套在脖子上，再雙手抱著，就很難出意外。

把泡沫箱子放到地上，姜白露開啟蓋子，裡面有兩個竹籃子，一個籃子裡是土雞蛋，另一個籃子裡則是野雞蛋。

野雞蛋的個頭比土雞蛋小，吃起來也沒有土雞蛋鮮嫩。

婦女一眼就看出來兩種雞蛋的差別，嘴裡說著&ldo;還是跟昨天一樣，買五斤以上算一塊三毛錢一斤是吧？&rdo;，手卻往放著土雞蛋的籃子裡伸。

姜白露看在眼裡，笑著說道：&ldo;是的大嬸兒，野雞蛋稱五斤以上按一塊三毛錢一斤，五斤以下一塊四毛錢一斤。你手裡拿的是土雞蛋，一塊五毛錢一斤，都不要糧票。&rdo;

婦女臉上有些尷尬，繼續裝傻：&ldo;你說我手裡拿的是土雞蛋？我看這兩個籃子裡的雞蛋也差不多嘛，你咋就知道哪個是野雞蛋哪個是土雞蛋，我還說這是野雞蛋呢。小妹妹，做生意要厚道，可不能玩小把戲啊。&rdo;

婦女仗著姜白露年紀小，不經事，想說得她不好意思了再渾水摸魚，用買野雞蛋的錢買土雞蛋。

可是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姜白露從兩個籃子裡各拿了一個雞蛋，對著婦女說道：&ldo;大嬸兒你看，這野雞蛋的個頭小一點，土雞蛋的個頭大一點，很好分的。再說我出門之前還在兩個籃子裡貼了紙，你看你剛才拿雞蛋的這個籃子上面貼的是土雞蛋，我總不會弄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