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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形下,葉鶯還是看到項傑眼中不可置信的神色,餘光掃下自己,前襟在搏鬥中滾開了。
翻滾之中,兩人掠到一個火盆,火盆翻了,裡頭紅熾的碳都掉出來,為避炭火,兩人彈開來,繼而雙雙摳住自家咽喉,狂咳不止,只有一雙眼都還滿懷恨意地望向對方。
葉鶯被彈到屋角,靠著一根柱子。
完了,他想。
這一彈開,他喪失了所有的主動權,此時只要項傑一聲大喊,外頭衛士衝進來,他就會被剁成肉泥。
而項傑,的確張開了嘴。
&ldo;慢著!&rdo;葉鶯突然一聲喝,盯著他那公雞似的袍服,喘吁吁地道,&ldo;你要天下人都知道你娶了個男人嗎?真是夠百姓們閤家歡樂,初一笑到除夕。&rdo;
這句還真奏效了,項傑的嘴張了又張,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太大音量。
&ldo;我要親手殺你,報一個暴斃,誰又知道今天的事!&rdo;他最終低聲吼道,猛衝過來,就把葉鶯往地上那炭火上壓。
葉鶯初時是故意賣一個破綻給對方,引他來攻,以免他大叫,可當對方衝過來時,他確實抵不住對方的力量,他死命抗爭,同樣用手肘去別、去打對方,但終歸被推得漸漸向後。
&ldo;去死吧!&rdo;項傑卡住他脖子,把他整個後背都壓到碳上,那積碳離了火盆,獨自脫在外頭,溫度稍微減了一點,饒是如此,葉鶯還是聞到發尾焦臭撲鼻。
葉鶯也用力去卡對方的脖子,但明顯感到自己用不上勁,頸子上的窒息感與後背的灼痛夾擊,開始極端痛苦,而後竟有些麻木,意識漸漸輕飄,彷彿要離身遠去。
然而這時,由於頭髮被燙斷了,叮地一聲,什麼落在了地上。
葉鶯眼尾餘光掃去,心頭猛地一動。
洞房之夜,他與項傑都無兵刃在身,但他有一樣利器,項傑沒有,而且,大約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東西是利器。
電光火石間,葉鶯猛地回手,撈起地上那東西,用盡全身力氣,刺向對方咽喉。
那是一支百鳥朝凰釵……
血噴出來,糊了葉鶯一臉,讓他眼睛都熱熱地睜不開,大紅的嫁衣更是紅上加紅。
他脖子上的手鬆開了,項傑倒下去,像個麻袋,重重栽在地上。那支釵,倒像一顆枝繁葉茂的樹,從他頸上的血洞裡,生長出來的。
葉鶯喘著氣,又摸脖子,褪掉燒了一半的外袍,就是中衣也燙了一個大洞,後背上火辣辣地疼。
他又看向自己的雙手,那雙手不停地抖,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
可大概不是最後一次,他悲哀地想,給自己下了論斷。
然後他推開窗戶,按提前計劃好的,跳上大柳樹,盪著枝條,垂落地面。
到了樹下,他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說來也是奇蹟,這深冬天氣,那枯枝之上,竟還有葉子,不多不少,正好兩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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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永安宮。
項毅乜斜著眼,看臺上的少年們一忽兒大一忽兒小,這是蒼琴新編的樂舞,本的是漠北的摔角戲,這會兒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這時,有內監前來報事,項毅第一遍沒聽清,讓黃門又重複了一遍,才聽到了秦隱珠求見幾個字。
&ldo;不見!&rdo;他沒好氣地吼道。那女人,他現在想想都覺得煩心。
內庭連忙退了,可沒一會兒,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ldo;怎麼,不是說了不見嗎!?&rdo;項毅一拍桌子,桌上酒杯都打翻了,百里綿一滴滴順著桌腳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