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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龍膽卡在了這裡，抱著兩臂，在樓頂來回踱步起來。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怪異的招呼：&ldo;蘇，蘇將軍。&rdo;

誰會這麼叫她？龍膽轉過臉，表情變得有些意外，那是個有些眼熟的貴族女子，卻想不來哪裡見過。

&ldo;怎麼？不是交代不讓別人上來的嗎？&rdo;龍膽大怒，呵斥店家。

&ldo;是，是她自己非要見您，小的，小的攔不住，&rdo;小二追上來，氣喘吁吁道。

&ldo;我叫葉鶯，&rdo;對面的美女向她行了禮，儀態柔婉， &ldo;我是寧親王葉希的……女兒，清平郡主。&rdo;

蘇龍膽終於想起來哪裡見過這女子了，就是在這座樓上，當時若不是她擔心士兵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女人也許會變成一個下賤的軍妓，而此時她還穿著那身蘇繡，上面每一根葉脈都通透逼真，額上的梅花妝精緻得令人討厭。

這種貴族的美麗女子，就像太監房樑上那隻蠢鳥罷了，龍膽想著，傲慢地一拱手：&ldo;郡主有何見教？&rdo;

&ldo;如果諸侯撤軍，長樂必為血海。我來求將軍共同進退，保住長樂。&rdo;

蘇龍膽怔了一下，然後問：&ldo;為什麼來找我？&rdo;

&ldo;因為你是女人。&rdo;

蘇龍膽冷哼一聲：&ldo;你覺得我很喜歡這稱呼？在太監那裡，你不是聽過石門的人只有兩種了麼？&rdo;

葉鶯卻沒有回應她，沿著自己的路說下去：&ldo;項毅一定會帶上最要緊的人的時刻，他帶了你‐‐女人若想獲得同樣的承認，必須擁有十倍的堅忍，十倍的聰明，十倍的勤奮，十倍的戰功‐‐所以我想，我沒有更強的人可求了。&rdo;

龍膽的眼睛眯了起來，注視著對面的美人。她的妝容仍然精緻得令人討厭，但她想，先前或許錯看她了。

&ldo;你下去，&rdo;龍膽轉向那位還愣在一旁的店小二，&ldo;敢偷聽一個字，便將你的腦袋掛在城門上！&rdo;

小二嚇得屁滾尿流，唯唯而退，摘星樓頂，剩她們兩個面對，風吹過來，將兩人的長髮一同舞動。

&ldo;你來找我，有什麼事？&rdo;蘇龍膽攏了攏頭髮，問。

&ldo;王皇后和太子，現在可是在項將軍手中？&rdo;

&ldo;沒錯，怎麼？&rdo;

&ldo;活著？&rdo;

&ldo;項毅應該沒殺他們，&rdo;因為本還打算跟太監們還價。

&ldo;那麼，放了他們。&rdo;

&ldo;你瘋了？！&rdo;蘇龍膽的眼睛瞪得老大，說。

☆、第十六章 落地鳳凰

王皇后美麗而威嚴地坐在腐爛到滴水的稻草中，面前的飯菜一口都沒動，不是因為嫌棄粗陋或擔心下毒，而是被迫吞下如此巨大的苦果後，她實在吃不下其他任何東西。

但皇后始終是皇后，皇帝未死或下詔廢后之前，她都是皇后，虎死不倒威，她才不會讓那些骯髒的獄卒有所恥笑。

王翠雲這樣想著‐‐這個名字令她回憶了很久，已經太多年沒有人這樣叫她，而在半個時辰前，才終於想起來了，連帶著記起的還有殺羊小弟每次見她通紅的臉龐‐‐她是個肉販的女兒，父親總是嘟嘟囔囔著檢查那些送來的牲畜肉是否新鮮，真正死於宰殺而不是瘟病甚至中毒。

幾個時辰中，她的心路已經發生數次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