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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在了一堆太監心坎裡，可以說是把他們模糊的恐懼化為理性的分析，最犀利地點了出來。

&ldo;郡，郡主，那你可有什麼辦法？&rdo;一堆太監裡，還是鄧德全先繃不住，都這份上了，還裝什麼鎮定？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爺，有辦法就是神仙。

&ldo;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公公如果不想坐以待斃，唯有先下手為強，剿滅太子一黨，才有一線生機！&rdo;

&ldo;你，你這不是，廢話嗎？&rdo;劉福喜急得都結巴了，太監平時囂張，靠的都是皇上撐腰，可實際上，太監手裡哪有一絲一毫的兵力？

&ldo;公公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抓住漠北公主遇刺之事做文章，正好最近京城周遭有賊軍作亂，公公就一口咬定是他們所為，說叛軍勢大，召集各地節度使進京勤王，各諸侯太守既然是公公召集來的，自然聽公公調遣，公公唯有借用他們的兵力，才能與太子抗衡。&rdo;

劉福喜聽了，臉上似乎露出一絲喜色，但轉瞬又陰沉下去，&ldo;可是……聖旨已經下了，太子明日就要就任大將軍。&rdo;

&ldo;明日，那就是還有一夜，今晚，公公就可發皇上諭令‐‐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用八百里快馬送出，召集各諸侯太守火速進京！&rdo;

葉鶯吐出這幾個字，帶著自己也驚奇的，無比的冷靜。他似乎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卻又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是什麼？這是寧王最擔心的事；這是什麼？這也許是李天綱所說的帝都浩劫。說話時，那種天下大亂焦土千里的景象似乎已經浮現在眼前，卻又帶著一點點的僥倖心。然而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說下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地說下去。

&ldo;今，今晚？&rdo;劉福喜問。

&ldo;不錯，今晚，馬上！兵貴神速，時不再來，如果公公不能立刻做這件事，那就請立即將我捆上，送給太子。我將在九泉之下，看著公公如何坐以待斃，束手就擒。&rdo;

劉太監的臉一點點變白又一點點變紅，直到聽完鏗鏘的最後一個音節，然後下決心似的用力在桌上一拍，&ldo;拼了&rdo;

☆、第十二章 蕭牆禍起

天光未曉，城池安睡，卻有焦灼的一眾人裹緊披風，暗影般候在藏青色的城頭，沙漏每一粒沙落下，在他們心頭都重重撞擊一次。

太監們在搜刮與爭寵之外，總算還有幾件實事：長樂城的北門守衛，是他們的人。驛馬就從這裡發出，也將在這裡等待回報。

那些派出的驛馬是否送達了訊息？會不會在路上出什麼意外？接到訊息的諸侯們又會響應嗎？離長樂最近的都有哪些諸侯？最先來的應該是誰？齊侯葛洪？明陽太守胡贊？溧水侯範武？不，他還是不要來的好，他好殺貪色的名聲已經遠傳到長樂來了。越是焦急，這些胡思亂想越聚集在葉鶯腦子裡，揮之不去。

終於，似遠似近地，傳來一陣馬蹄。

城頭上所有小聲抱怨寒冷的太監突然都住了口，一起睜大眼睛往城下看去，直到確認那真是旗幟，而不是草木黑影的錯覺。

&ldo;誰家的旗？&rdo;有微微顫抖的聲音問。

&ldo;雙獅旗、齊侯葛洪，胡字旗、明陽太守胡贊，李字旗、河陰太守李易，飛豹旗、關內伯元強……&rdo;城頭的守衛舉起火把一個個報出名字，然而卻停頓了，&ldo;還有一家，黑色金邊猛虎旗，是誰的？&rdo;

&ldo;驅狼侯項毅……&rdo;葉鶯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