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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海棠微愣，縮了縮手：&ldo;全福太太不知為何還未到來，我去給你催催。&rdo;

不待她轉身出門，就被望日驕與陳小晚攔住了去路。

&ldo;我從未請什麼全福太太，只有姐姐與這兩個丫頭為我打扮。&rdo;

見春海棠紅了眼眶欲要遁走，劉拂輕笑道：&ldo;還不快捉了她，扭送過來?&rdo;她笑望著掙扎不休的春海棠，&ldo;姐姐莫不是要我這個新娘子，滿宅子的逮你不成?&rdo;

她握著春海棠的手，將圓月梳塞進她手中：&ldo;再沒誰的福氣，有你帶給我的這般豐盈。&rdo;

若非是春海棠的真心實意，只怕她劉雲浮此時仍在金陵掙扎拼殺。

&ldo;我是薄命人……&rdo;

劉拂握緊了她的手，鄭重道：&ldo;那就由傳些福氣與你，只盼著小宋先生早早提親，好叫我也蹭杯喜酒喝呢。&rdo;

羞紅了臉的春海棠，倒比劉拂更像個新嫁娘一些。

而坐在妝檯前笑望春海棠的劉拂，則更像是個輕佻的公子哥兒。

雖因被打趣一時露了些難得的小女兒情態，但春媽媽依舊是那個在秦淮河畔叱吒風雲的春媽媽。

不消一刻功夫，春海棠臉上就已恢復了自如。

她咬了咬牙，確認道：&ldo;那我便上手了?&rdo;

&ldo;只要不將我化成個大馬猴，一切隨姐姐操辦。&rdo;劉拂閉目靜坐，再不睜眼。

說心中一點不緊張，那是假的。

只是那星星點點的憂慮還未來得及成型，就被對周行的信賴、對未來的信心打破。

僅剩的一點忐忑，已不足夠顯露於表面。

&l;……一梳梳到底，二梳白髮齊眉……&rdo;

春海棠的聲音軟糯非常，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輕甜，又含著如她性子一般的風風火火，清脆悅耳。

即便閉著眼睛，劉拂也能憑藉感覺，猜出此時進行到了哪一步。

她的長髮被挽起，緊緊在頭頂盤成髮髻;

細細的絨線在臉上劃過，帶走細小的絨毛，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微痛;

茉莉粉被輕巧的揉開，眉黛描畫出微彎的弧度，想起幼年曾見過的一張青青紅紅慘白的新娘子的臉，劉拂突然慶幸起自己是請春海棠來操刀。

便是宮中女婢的梳妝手法，也比不得金陵城中的春老闆。

她到底也是個俗人，期待著在成婚這日，將最美好的自己與心上人分享。

&ldo;好了，我的祖宗，快睜開眼瞧瞧有哪裡不滿意?&rdo;

春海棠的聲音，打斷了劉拂難得的胡思亂想。

鏡中的人，確實美貌非常。劉拂十分滿意的左瞧右看，只覺自己若是個男兒，怕也會忍不住動心。

當視線被大紅喜帕遮擋住時，劉拂垂下視線，望著僅能看見的腳面，輕嘆了口氣。

她抬起手來，捉住一角的瓔珞，用手指細細摩挲著上面繁複的花紋。

倒是可惜了繡孃的一番苦心了。

&ldo;哎喲餵我的小祖宗，蓋頭可不敢摘!&rdo;

視線重新開闊起來的劉拂微微搖頭，目光堅定：&ldo;默存不會在乎這個。&rdo;

她的與眾不同，是打從出生起就已註定了的。

既然今生已能全了從忠信侯府出嫁這個念想，又何妨再任性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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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婚禮，辦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