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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能感覺到他高高的個子，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的桌位前轉悠來轉悠去。因為我的同桌已不再肯跟他換座位。

或者我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偶爾睜開有些潮濕的眼睛，透過臂彎下的縫隙看到他就那麼蹲在我的桌位旁，乾巴巴地看著我，我也靜靜地盯著那雙充滿憐惜的清澈眼睛;但大多時候，我只是將頭輕輕轉去另一側，重新閉上眼睛……

當然，經過了幾個月的相處，同桌對我也不再那麼鐵面無私。看我那個樣子，終於忍不住停下手中鏗鏘的筆，很無奈地問我：你這麼傷心，是不是因為物理練習冊上有關遊標卡尺的題又做不出來?

我靜靜盯著她純黑的眼眸，眼淚又要溢位來。

終於，有一天晚自習，景向晨抓起我的手就往外奔。

&ldo;帶你去看場電影!&rdo;

是元旦前我無意說出的某部電影。為了那部電影，我們逃了一節晚自習。看吧，問題家庭的問題孩子就是這樣形成的。

我微微偏過頭看他，電影大螢幕掩映的昏暗裡，景向晨的眼睛卻亮得像寶石一樣。

他是喜歡我的吧?

他喜歡我什麼呢?漂亮的臉蛋?惹火的身材?

這種喜歡能維持多久?

如果我們真的靠近，他看到整個的我，還會喜歡嗎?還是會……嚇到?

我呢，我是喜歡他的嗎?

還是依賴?一種生命乾枯了太久，無恥地想抓住一抹溫暖?我想起他溫暖的擁抱，心沒來由地跳動的有點……恐慌。

視線裡的他跟記憶清晰地重合，不知何時他也已側過臉來，靜靜盯著我。我將頭轉回去，卻聽到耳邊輕輕傳來一句。

&ldo;我該拿你怎麼辦?&rdo;

電影院出來，天色已經很晚。馬路空曠而安靜，冬季的冷風吹過來，整個人瑟縮不已。景向晨脫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自己只留一件薄薄的毛衣，少年特有的清瘦愈顯單薄。

我將外套推還給他，他笑說不冷。

不冷你聲音顫什麼?

連一向火力旺盛的景向晨都抖瑟了，這個冬天果然寒冷無比。燈火闌珊的夜，盯著樓群裡一格一格的暖光，我將不是我能收下的溫暖遞還回去，說：

&ldo;你回家吧。&rdo;

&ldo;你不回?&rdo;他接過外套，問。

我站在街頭，想像著自己蹲在清冷的大馬路邊抽菸的樣子，應該很酷。問題家庭的問題孩子突然想就此墮落為不良少女。

我不想回家。

&ldo;那我們只能開房了。&rdo;景向晨紅著臉說。

&ldo;為什麼……我們?&rdo;一男一女蹲在大馬路邊抽菸可一點都不酷，反倒有點傻x。

&ldo;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我怎麼能放心啊!&rdo;

我都不良少女了我怕誰?

&ldo;你這麼漂亮半夜在外百分之百會遇到壞人的啊!&rdo;

壞人是怎麼壞的?能有多壞?我突然也想見識見識。

&ldo;反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rdo;

我的太妹思路總是被他惡意打斷，我煩躁揮了揮手‐‐開房就開房!他要是敢有什麼，別怪我翻臉。

兩個高中生，出門又是臨時起意，所以都沒有帶多少錢，加起來只夠開一間房。

開一間房就開一間房，他要是敢有什麼，別怪我翻臉。

簡陋昏暗的房間裡，氣氛頓時變得曖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