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第1/3 頁)
“姑娘,姑娘醒醒……”
正懵懂間,忽聞得有人在她耳邊輕喚,迎春有些不耐。
睜眼看去,見正是一個形容尚小的丫頭。
那丫頭見迎春醒了,忙從旁邊小几上端來一直溫著的茶,嘴裡還問著:“姑娘可是魘著了?姑娘莫怕,婢子一直守著姑娘的。”
說話間已扶著迎春起來,利落地拿了一個大迎枕放在迎春身後,又加了一個半舊的纏枝紋靠枕在上面,用手拍成舒服的弧度,才將手中的茶餵給迎春漱口。
迎春將水吐在痰盂裡,身子向後一靠,看著面前的丫頭,眼神有些恍惚。
司棋?
“是,今日嬤嬤有事家去了,奴婢守著姑娘的。”
“寶玉呢?”
“姑娘忘了,這幾日那邊府裡梅花開得好,珍大奶奶設了宴,請了老太太和太太奶奶們過去賞梅,寶玉跟著去了。”
她悄悄覷了迎春一眼,接著道:“姑娘今日可是睡迷了,才剛在夢中也叫著寶玉呢。”
竟是夢?
是呢!
迎春有些灰心。
若那些真是夢,她倒是極願意沉醉在那黃粱夢中的。
說來,她雖不算出挑,卻也是大家族中悉心教養長大的,自是比尋常人多一番見識。
夢中所經歷的那些,竟是極真實的,後又有些子奇遇,她並不能天真的將那些都當做是夢一般。
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一個庶出的姑娘,姨娘早死,又與父母不甚親近。如此無依無靠,在府中如透明人一般,便是有這等機緣,又能如何?
她便是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更遑論這家族傾覆之事了!
迎春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只恨自己無能罷了……
原來,這迎春在家中本是一介庶女,親生姨娘走得早,嫡母父親又是那樣的性子。
還是府裡的老太君看著不像,才抱到膝下養著,好歹沒讓人很欺了去。
只是迎春自來沒有個親近的長輩,那奶嬤嬤又是個不著調的,竟把個好好的姑娘養成了個訥言拙舌的性子,因也不得賈母重視。竟是在家中拖到近二十舞象之年都沒個著落。
好在那一等將軍賈赦到底還記得這個女兒,一力定了世交家中的後生才算了局。
迎春雖不捨家中親友姐妹,到底也是賈家這等簪纓世族,詩書禮儀之家養出來的小姐,自是知道女子終是要縭結絲蘿方是正理,倒也順利上了轎,吹吹打打的抬去了夫家。
且青春年少的女孩子,迎春未出閣時,倒是也看過些纏綿繾綣的戲本子,如今有了夫家,更是把那些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戲詞在心中過了許多。
哪裡去想,那孫家竟是為了仕途前程,才想著法兒的攀上了賈赦。
若賈家還如以前那般赫赫揚揚,便是賈家旁支的姑娘他們也只有抬著敬著的;只是如今賈家失勢,便是賈家真正的嫡枝小姐也看的如爛泥一般了!
如意算盤落了空,迎春這個賈府的小姐沒了用處,那孫家便打定主意要將這她磋磨死,再換了更為得力的岳家!
況那孫家原不是什麼體面人家,不過祖上與先榮國公有舊,硬攀上來的。
原先賈府得勢時他家也沒少得了好處,便是他家如今的官位就是走了賈府的路子。
只如今賈府眼看著是要敗落了,他們竟昧著良心,只說些他叫賈府帶累了的話。
半點不念賈府曾經幫扶的情分!
可憐迎春也是公侯府邸的小姐,又帶著大筆的嫁妝,竟不能立起來,被那起子混人磋磨的毫無還手之力!
那孫紹祖一介武夫,如凶神一般。
眼見著賈家敗落,迎春無用,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