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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長生捶胸。
「我家寒兒,從生下來就沒過過一天順心的日子。」
「一出生就沒了娘,九歲以前都跟我到處顛沛流離。我要出診,她從小就一個人待在家裡,我也沒能多陪陪她長大。」
「十二歲那年,我收養了葉卿卿,單純覺得這孩子可憐,而且喻寒也多了一個玩伴。」
「我哪能想到,未來有她葉卿卿,我的寒兒會受這麼多苦。」
「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歡你,還一意孤行,非嫁給你不可啊!」
「……」
穆北焉猛地抬頭,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爹,你再說一遍。」
「你們是何時來的尚城,葉卿卿又是多少歲進的藥鋪?」
喻長生雖然疑惑,但還是極為配合地重複一遍,穆北焉臉色瞬間慘白。
原來所有他以為時光留不住的悲劇,都是人為。
他愛的人,很早就主動向他走來。
喻寒在醫院住了十天。
這十天裡,sue每天都會來陪她,除了給她帶各種美食,還有一碗苦得發酸的中藥。
喻寒每次問她,藥是哪來的,她總是含糊其辭地說:「是她找大夫特意為她開的調理宮寒的方子。」
她笑笑,每天乖乖把藥喝了,也不多問。
直到除夕前幾天,尚城的大雪壓滿枝頭,北方的戰亂又嚴重了,上級傳來緊急調令,後天,他就要踏上北方戰場。
臨行前一天,他去醫院看她。
她穿著青色襖裙,肩上披著深藍色針織披風,平靜地坐在窗邊低頭看書,他走近時,她沒給他一個眼神。
她的精神樣貌很好,聽sue說,她很快就要出院了。
穆北焉端著一碗藥,耐心地蹲下,對上她的眼,細聲勸道:「喻寒,最後一碗藥,喝了吧。」
她緩緩放下書,看他的眼裡,滿是意料之中的神色。
「是你拜託sue每天讓我喝藥對吧?」
「你去找我爹了,別問我怎麼知道,我爹體恤患者喝中藥太苦,每個藥方幾乎都會加上一味甘草,遮蓋些苦味。」
「你們給我喝的藥,我都嘗到了甘草的味道。」
穆北焉輕「嗯」,短短几天時間,雙頰瘦削了很多。
「爹說只能慢慢養著,你現在的情況不能一蹴而就。」
喻寒反諷:「我這樣拜誰所賜。」
他沉吟:「對不起。」
喻寒笑了。
「事到如今,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也不稀罕你的同情,你既然來了,把這個簽了吧。」
說完,她從拿出一直夾在書頁裡,早就寫好的和離書。
他低頭,仔細看著那薄薄一張紙上,把他們的情分算得異常明瞭的文字,許久沒說話。
房間裡再次響起的,是紙張碎裂的聲音。
喻寒憤怒地站起,狠狠推他肩膀。
「穆北焉,你有病?」
「我不簽。」
「不是愧疚也不是同情,在我真正知道你是誰之前,我已經對你付出真心。」
「跟你說要一輩子,是真心的。想一直對你好,也是真心的。」
喻寒愣住,如果他之前願意對她說這樣的話,她一定特別心動。
但現在,晚了。
「我不會跟你回去,所以你這次來到底為什麼?」
穆北焉吞吞嗓子,說出心裡話。
「我不是來逼你回去,只是想當面跟你告別。」
「日寇侵佔北方大量土地,國將不國,我不能坐視不管。」
「明天我就要啟程去北方。」
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