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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自由。

1775年7月3日，在坎布里奇的一棵山榆樹下，華盛頓宣誓就職。當時，大陸軍只有大約一萬四千人。部隊不算大，難題卻不少。總司令才當幾個月，華盛頓就在信裡向弟弟大倒苦水：&ldo;我敢說，自有軍隊以來，任何指揮軍隊的人，其所處條件的艱苦，都不足以和我所遭遇的相比。如要詳加敘述，簡直可寫一本書。&rdo;不過他並沒有知難而退。

1777年12月，華盛頓率部退居賓夕法尼亞的福吉谷冬季營地。當時天寒地凍，沃爾多醫生在營地看到，&ldo;一名士兵走了過來，他的鞋爛得露出腳趾頭，破爛的長襪蓋不住他赤裸的雙腿。褲子破得幾乎連羞都遮不住，襯衣撕成了碎條，頭髮蓬亂，面龐削瘦……&rdo;

沃爾多沒有誇大其詞。

約翰&iddot;班尼斯特是維吉尼亞派往大陸會議的代表。1778年4月21日，華盛頓寫信給他，訴說了福吉谷的嚴峻形勢：&ldo;士兵衣不蔽體，夜無氈毯，腳上無鞋，赤腳行軍，根據他們留下的血跡就可以找到他們的行跡。他們幾乎經常沒有糧食，在嚴霜積雪中行軍。聖誕節時，他們在離敵人約一天路程的地方進行宿營，沒有房舍，甚至連棲身的茅屋也沒有。&rdo;

福吉谷的冬季，對大陸軍將士來說，是一場生死考驗。因為衣食匱乏，肥皂毯子奇缺，軍中疾病流行，在1777年12月19日抵達福吉谷之後的6個月裡，一萬名士兵裡，死了將近2500人。

總司令不好當。華盛頓告訴班尼斯特，&ldo;軍官辭職之風與日俱增&rdo;，&ldo;每時每刻都有軍官請求休假&rdo;，這種情形已使維吉尼亞防線&ldo;遭受嚴重的震動&rdo;。僅維吉尼亞派來的軍官，提出辭職的，已經不下90人。&ldo;除非國家一方表現慷慨，為軍官將來的福利作出妥當的安排，否則，實難勸說他們犧牲目前的利益在戰場出生入死，保衛國家&rdo;。

當時在英軍供職和在大陸軍當兵，待遇判若雲泥。在英軍那裡，一個小小的連長職位，一轉手，就值1500到2200英鎊。一個龍騎兵隊長的價值，可達4000幾尼。一幾尼等於21先令，4000幾尼就是4200英鎊。而華盛頓手下的大多數軍官，是靠私產&ldo;接濟目前的費用，將來也無望得到補償&rdo;。這種情形下要讓軍官們心平氣和，還不要串通一氣脫離軍隊，難度可想而知。

雖然可以充滿想像力地做軍人們的思想工作，&ldo;可以大談特談愛國主義，可以引證古代故事中的一些先例，可以舉述在這些先例影響下所完成的偉大業績&rdo;，但是通情達理的華盛頓直言不諱地告訴班尼斯特，&ldo;不論是誰，如果把進行一場長期浴血的戰爭單純建立在這些原則的基礎上，結果只能是自欺欺人&rdo;。

困厄之中，令他深為不滿的是，&ldo;部隊中的軍官，正淪於貧困與乞討的境地，大部分已感到惟一的選擇是脫離軍職，只有少數有德之士才無此打算&rdo;時，大陸會議卻&ldo;沉浸於音樂會、宴會與晚宴之中&rdo;，&ldo;每次動輒花費三四百英鎊&rdo;，議員們對諸如債臺高築、財政崩潰、貨幣貶值、信用掃地等&ldo;整個國家的頭等大事&rdo;，&ldo;無所作為，甚至連想也不想&rdo;。1778年12月30日，華盛頓寫信給維吉尼亞議會議長班傑明&iddot;哈里森，如此這般地抨擊了一番大陸會議的弱點。

不過，華盛頓抱怨歸抱怨，做事歸做事。只是並非所有軍人都像華盛頓那樣任勞任怨。獨立戰爭期間，兵變多次發生。僅1780年，從一月到六月，就有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