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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毛玻璃被敲響,天嬌在外面大聲說了些什麼。
“什麼?”我沒聽清楚,關掉蓮蓬頭,拉開毛玻璃。
她將手機遞給我。冷冷地道:“電話!”
“哦。”我接過,望著她冷淡的面容,心不在焉地應答:“喂?”
“天籟!”
我腦中轟然一響,我居然忘了曲凌風每晚這個時候都會給我訂電話。天嬌有沒有聽出他的聲音?看樣子一定聽出來了!曾經刻骨銘心愛過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那麼在這之前他都跟她說過些什麼?
“天籟?天籟?天籟!”電話裡一聲暴喝,震回了我的神志。
我忙道:“我在聽。”
“你怎麼了?剛才接電活的女人是誰?你在哪兒過夜?為什麼不回別墅?”他連珠炮地問出一串問題。
“我在媽媽這裡。剛才那個女人是天嬌,她今天剛回來。”我一面回答他,一面注意天嬌的反應。她已經走回床邊,在我說到“剛才那個女人是天橋”時,她的動作停頓了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爬上床,蓋上被子。
線那邊也停頓了下,顯然他沒有料到這個答案。他問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就說明他沒有聽出天嬌的聲音,也不可能跟她說過什麼。但是這樣更糟,他這她的聲音都忘了,可見當初是抱著怎樣輕蔑的心態玩弄她。
半晌,他緩緩道:“你還好吧?”
“我很好。”他應該問天嬌還好吧。
“那麼——”他欲言又止。
“沒別的事,我想掛了,我還有許多話要跟妹妹聊。”
他想了想道:“好。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晚上不可以失眠。”他的語氣很重。
我敷衍道:“我儘量。”我今晚不可能不失眠。
他命令:“不行,我要絕對肯定的答案。”
我再看天嬌,淡淡地回答他:“抱歉,我做不到。”然後切斷電話,順便關了機。這是我第一次敢掛他電話,通常都是他不給我應答的機會,但是今天不同,真的不同。
我將手機拋到一邊,走到天嬌近前,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背對我,臉埋在枕頭裡,突然道:“你還跟著他?”
我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曲凌風,其實我更驚訝的是,她居然會主動提起他。
我尷尬地應道:“對,這一年,我一直跟他同居。”
她不回頭,繼續問:“媽媽和曲爸爸知道嗎?”
“不知道。”
“那——他對你好嗎?”
我沉默,他對我好嗎”能算好嗎?不好嗎?我竟然無法回答,最後只能模稜兩可地道:“就算好吧。”
“哦。”她輕輕應了一聲,不再做聲。
我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她旁邊,聽著她雜亂的呼吸聲。
良久良久,那呼吸聲依然沒有平靜。
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你還恨我嗎?”
她紅棕色的頭髮在枕頭上搖了搖,聲音悶悶地道:“我不知道。”
“那麼,你已經遺忘他了嗎?”
她一聲長長的嘆息:“遺忘?那是件很困難的事!”
我的小妹妹!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嘆息的,而我,此刻竟也只能嘆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我睜著眼,盯著黑漆漆的房間,天花板根本看不清,但是我還清晰地記得上面的花紋,是三維立體的。曾有無數次,天嬌窩在我懷中,興奮地叫著:“姐,我看出來了,是兩隻可愛的小兔子,你說她們是不是姐妹?”
我問:“為什麼不說是情人?”
“因為我們是姐妹啊,所以她們也一定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