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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珵一聽，便高興了，笑著與程宜說道：&ldo;夫人讓人備些酒菜到書房，我與景雲邊吃邊聊。&rdo;

他這話說完，便小心翼翼抱著畫，領著程愈往書房去了。

程宜看著他們的身影，有些無奈，到底還是讓青黛囑人去小廚房，把酒菜重新備上一份送去書房。

王昉打簾進來的時候，燈火通亮的室內便只有程宜一人

她愣了一瞬，才問道：&ldo;父親去哪了?&rdo;

&ldo;新得了一幅畫，非得拉著你表哥去賞畫&rdo;程宜說到這，便搖了搖頭，沒好氣的又說了句：&ldo;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般胡鬧。&rdo;

王昉便笑了，她放下簾子，走了進來：&ldo;您又不是不知道父親，他就這麼一個心頭好&rdo;

她這話說完，便笑著挽上程宜的胳膊：&ldo;您就由著他們，父親胡鬧，表哥卻是個穩重的今兒個，咱們母女幾人一道吃，不管他們。&rdo;

程宜見自己的大女兒，心下也高興，便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上一拍：&ldo;好，不管他們。&rdo;

王昉從飛光齋出來的時候已有些晚了。

月亮高懸於天，沿路燈火隨風搖曳，把這一條路吹得一晃一晃的。

玉釧瞧見她兩手空空，咦了一聲：&ldo;主子的手爐呢?&rdo;

王昉一怔，先前出來熱乎著倒也未曾察覺，如今聽她這樣說來便有些冷了：&ldo;許是落在母親那處了，離得還近，你去拿過來吧。&rdo;

離有容齋還有一段距離，若是沒個手爐握著，倒是的確有些難耐。

玉釧思緒一轉，便把燈給了王昉，一面是道：&ldo;主子你先往避風處站一會，奴馬上就回來。&rdo;

王昉輕輕&ldo;嗯&rdo;了一聲，她裹緊了身上的斗篷，慢慢往前走去。

如今夜色已深，這一路上除去燈火搖曳，月色鋪地，便再無旁的光亮了。王昉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她站於一處，抬頭看著那高懸的月色許是月色多寂寥，她這滿腹話語，看著這清冷月色，化為一聲輕嘆。

&ldo;你為什麼嘆息?&rdo;

王昉一怔，她舉著燈籠往前看去，便見到那不遠處的梅樹下，站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少年：&ldo;表哥?&rdo;

她往前走去，見他身上竟無斗篷，皺了皺眉，忙道：&ldo;夜寒露重，你怎麼會待在此處?&rdo;

程愈未曾錯漏她面上的情緒，他看見了她眼中的擔憂

這一分擔憂，竟讓他心頭一熱。

他輕輕笑了下，平靜的面容在這月色與燈火的照映下，越發多了幾分出塵味：&ldo;我在等你。&rdo;

程愈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遞到了王昉的眼前：&ldo;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可惜已經涼了。&rdo;

&ldo;你‐‐&rdo;

王昉看著那油紙包，又看著他，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良久，她才輕輕嘆了一聲：&ldo;表哥可以找丫鬟送來，不必特意等在這的。&rdo;

程愈依舊垂眼看著她，清越溫雅的聲音在這夜色中多了幾分神秘：&ldo;陶陶，不一樣的。&rdo;

什麼不一樣?

王昉還未曾明白，便看到程愈又走近了一步

程愈半彎著腰，與她平視，兩人離得太近，就連呼吸也交纏在了一起。他素來風光霽月的面容，這會卻帶著幾分委屈，聲音酥啞，似低聲呢喃一般：&ldo;陶陶，我的穗子也壞了。&rdo;

☆、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