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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行雲忙道：&ldo;公子言重了。&rdo;

李恪昭正要再開口，卻有一人冒冒失失闖了進來。

來者是個武袍青年，身形魁偉英武，卻違和地生了張絡腮鬍都遮不住嫩氣的臉，叫人不好斷定他年歲。

他一副火燒房子的架勢，什麼都顧不得了：&ldo;公子，大事不妙！&rdo;

李恪昭冷冷甩出一記眼刀。

&ldo;飛星無狀，請公子息怒，&rdo;大鬍子飛星嚥了咽口水，&ldo;事情十萬火急，可否移步外間說話？&rdo;

&ldo;無妨，說吧，&rdo;李恪昭冷靜發問，&ldo;是王宮派出的&l;驗喜欽使&r;提前來了？&rdo;

飛星瞥了歲行雲一眼，又看看李恪昭。

確認他並無迴避歲行雲的意思，飛星才重重點頭：&ldo;沒料到會來得這麼早，已在前頭街口了。&rdo;

李恪昭處變不驚，只對歲行雲道：&ldo;這就是我需你協助之事，晚些再向你解釋。待會兒無論誰問，都要說昨夜我與你同在喜房內。倘若漏了口風，這府中所有人都性命堪憂。懂嗎？&rdo;

&ldo;懂。&rdo;歲行雲懊惱握拳。險些忘了還有&ldo;驗喜&rdo;這種烏糟爛俗！

出嫁前，族中嬸娘曾半遮半掩向她提點過此事。

所謂&ldo;驗喜&rdo;，就是洞房翌日由專人驗看喜帕上的新娘落紅，以此確認其婚前為&ldo;貞潔之軀&rdo;。

此風俗對女子極不友好，亦不公平，後世經歷幾次思潮變革後已將此糟粕舊俗徹底消弭。

可在這上古時，新郎出身越貴重，&ldo;驗喜&rdo;就越不可避免。

如李恪昭這般出身，在異國為質，&ldo;驗喜&rdo;之事就需所在國君王諭令王后親自過問。

按規制，新婚翌日晨間，會有九人組成的&ldo;驗喜欽使&rdo;隊伍自中宮而來，以錶王室對質子的親善重視。

&ldo;驗喜欽使&rdo;猝不及防提前登門，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飛星急道：&ldo;公子，領頭的蔡王后中宮女御官，是上將軍卓嘯的親姑母！&rdo;

&ldo;上將軍，卓嘯？！&rdo;

歲行雲覺得自己復生後的整體運勢，用一個草書狂寫的&ldo;衰&rdo;字就能總結。

《縉史》載：天命十七年，縉公第六子李恪昭及妻質於蔡。秋，上將軍卓嘯弒其君，竊蔡，欲撕友盟攻縉。

謀士齊文周諫曰：可斬縉質子夫婦祭旗，以振三軍。

這不是驗喜，這是板上釘釘的找茬索命！李恪昭質子生涯裡最要命的死敵，即將派人殺上門來了！

第3章

此時是天命十六年二月，距離史載的&ldo;卓嘯竊國&rdo;尚有一年半。

有蔡王彈壓，目前卓嘯還不會師出無名地針對縉質子府。但他意圖從李恪昭身上抓到把柄藉機生事，以遊說朝中支援攻縉的小動作頻頻。

主責今日驗喜事宜的蔡王后中宮女御官卓氏雖禮儀周到、笑容得體，卻行徑強硬地率眾直抵後院喜房門口。

做為李恪昭的親信隨護，飛星很清楚，卓氏這份跋扈並非來自蔡王后，而是源自她那力主攻縉的侄兒。

今日若與她正面衝突，難免給自家公子招來禍端‐‐

畢竟，李恪昭昨夜才帶他去做了件&ldo;絕不能被卓嘯逮到蛛絲馬跡&rdo;的事。

不便硬碰硬地攔阻卓氏，飛星又不太確定喜房中的李恪昭與歲行雲是否已做好萬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