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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高馬麗進了屋。本著臉,誰也不看,將一包東西放在金河鋪位上。
&ldo;這是你的衣服,洗乾淨啦!&rdo;
金河陪了笑臉;高馬麗依然誰也不看,掏出一沓百元票子來。
&ldo;上次我媽來,用了你一千塊錢。我有了,還給你。&rdo;
高馬麗說完,扭身出屋;
突如其來的,金河一時給&ldo;幹&rdo;在地腳。
王瞎子微笑著,觀察金河的表情。
第二天,金河來到高馬麗的下處院子裡。腳踏車後衣架上夾著鋪蓋,車把上掛著日用小包。他終於決定要離開這裡了,來和高馬麗道別。
他將一捆書放在高馬麗的門前;門卻關的嚴嚴實實。
&ldo;怎麼說,你也是不開門啊!昨天是我不好,你就不能原諒啦?&rdo;
高馬麗立在屋裡門邊,平著臉子應答。
&ldo;高馬麗再小心眼兒,也不至於那樣。&rdo;
&ldo;我已經辭了工作,不在《又一村》幹啦,這就要走,你就不和我說再見嗎?&rdo;
高馬麗痛定思痛,女兒家自己反省一回。這時,幾分決絕地說:
&ldo;我在你心裡究竟有多少地位?我何必自作多情,你又何必來這種客套?&rdo;
金河因了溫小寒的緣由,一時判斷不清自己與高馬麗的情感。但他畢竟不忍兩人不錯的關係從此弄僵。在門外言語:
&ldo;你我相處一場,就這樣分手?&rdo;
&ldo;這樣對誰都好。你們中間不再有人摻和,能一心一意相處;我一個不知趣、討沒趣,沒腦子、低智商的鄉下女子,也落個自尊、自重吧!&rdo;
門裡,高馬麗說罷,已是淚流滿面;
門外,石金河聽得語音哽咽,肅然動容。
金河定定神,想一想,決定離去了。
&ldo;一捆書,給你留下。不喜歡看,扔掉就是。我走啦!&rdo;
高馬麗就要開啟屋門了,終於還是沒有。
她檫檫淚眼,從門縫裡看出去‐‐
石金河脊背寬厚、脖頸鐵硬,義無反顧地走了。
眼淚,模糊了視線。
《兄弟如手足》第二章19(1)
離開《又一村》。石金河拿定了主意要吃扛包這碗飯。他自認為自己一直愛體育,身上有力氣。再說,他也到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境,不拼不行了。
他來到銀河所在的發榮飼料公司廠。先去把生產線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玉米粉碎、新增配料、攪拌,等等工序。沒什麼太複雜的。別說高科技,是個枝術員就能處理。不過,人家廠長已經派了自己的人操作,不會讓他插手的。
生產線兩頭,原料場地那兒,城牆似的玉米垛;倉庫這兒,是城牆似的飼料垛。他就明白這都是苦力們要做的活兒了。
倉庫的出口,敞開的大門前,停著若干大型載重汽車。
苦力們正魚貫扛包裝車。一個個汗流浹背。自己的弟弟石銀河也在其中。
他還有幸見到了這個廠的老闆。他在陰涼地裡,手執一柄芭蕉扇,笑彌勒似的觀看大家裝車。一看就知道他應當叫&ldo;發榮&rdo;。
石金河喊過弟弟到一邊,銀河使搭膊抹著臉上的汗,憨憨的瞅了金河。
哥哥問:&ldo;就是這活兒?&rdo;
弟弟答:&ldo;可不!成天就是裝車、卸車,上垛、拆垛。&rdo;
&ldo;銀河,我看了,這活兒,我也能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