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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伊不願承認,汗進眼睛了,有點泛酸,可能是突然睜的太猛了,可能是盯著一夜手機,可能是
不知道,反正不是想哭。
祁深洲板著張臉,耳機裡張副總還是那樣,三句話可以搞定的事情三十句了還沒完。
他拿眼細描了遍她的臉,最後停留在了黑白分明的烏珠上,周邊布滿血絲,像一張擒人的網。
他們誰也沒挪開,犟視了幾秒,程伊快把自己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也沒等到他「對不起」的下文。
沉默像一把遲到的火,將程伊過往掩埋的憤怒全數點燃,淬在眸中。
分手後難免會設想自己與前任重逢的畫面,對方會說什麼,自己又是如何反應,最好他落魄不堪,她優雅高貴。
她會用自己的不屑一顧將他的尊嚴死死踩在腳底下,整個局面全由她掌控。
她問過吳蔚,如果你和單星火重逢,你會做什麼?
吳蔚不像她,不會自欺欺人,她的文章多在剖白自己、分析他人,坦誠是她的武器,所以她說:「我想我會一片空白,再落荒而逃。」說完反問程伊。
程伊可算逮著機會了,拳頭緊捏得血色全無:「我會狠狠抽他一個巴掌!抽到自己手都疼!」
而真的遇見了
「嗯?」祁深洲應聲,右眉輕挑,幽冷回視。
程伊在他嚴肅的輕挑中捕捉到不可名的諷刺,想到自己素麵朝天,底氣不足,沒沉住氣:「有話快說!」
「看分析師的結果吧。」祁深洲手慢動作抬起,指了指右耳的耳機,挑眉提醒。
程伊一愣,明白誤會人家了,耳朵火燒,幸好帽子擋住。她飛快貓身拐了個彎,直奔取餐處,一秒都不想留了。她剛剛都自作多情了些什麼!
「我下午的飛機。」他緊隨其後,長臂一伸滯在半空,食指在亂七八糟擺了一片的紙杯中輕轉,詢問:「1088,美式。」
程伊沒拿小票,想去櫃檯問自己幾號,被祁深洲塞了一杯,聽他湊近磁聲道:「你的,1089。」祁深洲眼窩下淡青明顯,眼神裡又全無疲色,精神得很。
說完他飛快站直,接過服務生遞來的美式,繼續電話:「沒什麼。」
程伊莫名其妙被他牽著情緒,大罵什麼玩意啊,翻了個大白眼往外走。她故意拉低帽簷,把餘光擋死,不想讓自己關注祁深洲跟上沒。
結果剛走到門口被一把拽住,「一起吃晚飯?」
吃個屁!不是說下午的飛機嗎?
程伊手臂一擰,掙開他並不牢固的束縛。
她不知應如何回應才能掩飾方才的尷尬,也不知自己和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如果他的那句「對不起」是對她說的,那還有聊的可能。
「不了。」
「還和以前一樣。」他語氣瞭然,非常欠扁。
程伊不爽:「我以前怎樣?」
他順話茬,唇角冷撇:「一點都激不得。」
祁深洲肩倚靠玻璃門,看程伊像根點著的火柴,胸廓迅速起伏,沒幾下又滅了。
意料之外,她飛快控制好面部表情,朝他笑了笑:「以前年輕,看人沒眼光,不知道一個錯的人會讓我變得很糟糕,讓你見笑了。」
程伊擠出無比虛偽的笑,看他平靜的臉上寸寸冰硬。
她小跑著上了她的紅色高爾夫,放好咖啡,摘掉帽子。
不可否認,放餘光出來,它非常不聽理智使喚地觀察了圈四周,發覺無人跟上,肩頸失望了似的,跟著垮塌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以前說話橫衝直撞,戀愛笨手笨腳,現在能說一口漂亮的膈應話,全身而退,卻也沒有那份真誠和坦率了。
程伊木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