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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下就鬆弛了下來,路阻撤掉,劉營長急忙親自將人帶了進去,豹子等人沒做停留,攜著彈藥和補給,當天就動身趕了回去。
這時,距離賀漢渚遭遇金剛部隊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面對瘋狂進攻包圍而來的日軍,他和身邊的幾百人利用地形,在高地迂迴作戰,堅持到了現在。當豹子終於趕到,帶著部下從外圍將金剛圍剿擊斃,戰鬥結束之時,他們已彈盡糧絕了數日。豹子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獲悉了一個不好的訊息,他腿上的傷,情況似乎有惡化的跡象,下山的時候,已無法走路了,而且,人也出現了持續多日的低燒狀況。
幾天後,他被送到了設在縣城的那所戰地總醫院。因為戰爭剛結束不久,各處臨時醫院的傷員在接受過初步治療後,依然還陸陸續續地被送來,所以軍醫們都還在,其中就有蘇雪至從前的同學蔣仲懷。蔣仲懷和幾名軍醫在為賀漢渚做過檢查後,不敢擅作主張,正好,軍醫學校的和校長不久前親自帶著一批醫學生奔赴到了前線,來這裡參與醫療救助,前幾天,他聽說幾十公里外的一處臨時救治點有位重傷員急需手術,但人無法送來這裡,他便親自趕了過去。蔣仲懷趕去,將校長接了回來。
和校長檢查得非常仔細,檢查完後,沒有立刻開口,站在病床前,神色凝重。他身後的其餘醫生也是一樣,無人說話。病房裡的氣氛異常沉重。
賀漢渚坐了起來,看了眼眾人,最後望向和校長,笑道:「怎麼了?都不說話?什麼情況校長您儘管直說。 」
和校長遲疑了下,終於說道:「賀司令,你的腿傷拖得太久,沒有得到應有的及時治療,現在發炎嚴重。救治的法子,是截肢,越快越好。」
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了。賀漢渚的目光微微一動,唇邊笑意略凝,但很快,他的神色便恢復了自若,道:「必須嗎?」
和校長微微頷首:「是。根據我的經驗,再拖下去,不但這條腿保不住,感染還將擴大到全身,最後導致極為嚴重的後果,比如,失去生命。」
「那就截掉它,儘快。我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立刻說道,眼也未眨,彷彿那即將就要從他身上被切除的,是什麼和他毫無幹係的物件一樣,毫不猶豫。
「勞煩校長您了,還有諸位。」最後他朝和校長和周圍的軍醫們道謝,面上依舊帶著笑意。
和校長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於他竟接受得如此之平靜。他怔了一怔,隨即用惋惜的目光看了眼他的那條傷腿,點了點頭:「那麼你先好好休息,我們再商量下手術的事。」
和校長他們走了,賀漢渚轉頭看向門外,見豹子和丁春山還站在那裡,神色沉重,他拂了拂手,叫二人自便,見還是不走,笑叱:「我還沒死,你們這是幹什麼?哭喪?還不滾,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二人對望一眼,默默離去。留下照顧他的護士走過來,替他測體溫,這時,又一個腹部纏著繃帶的少年士兵怯怯地靠近,臉上滿是自責,他到了病房門外,在護士驚訝的目光注視之中,跪了下去,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司令,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要是之前我沒用掉那幾支藥,司令你說不定早就已經好了……」他一邊說,一邊不停地磕頭,眼淚流了下來。
賀漢渚讓他起來,那小兵卻不聽,依然不停地磕頭。賀漢渚突然喝道:「你給我起來!」
他的聲音很大,十分嚴厲,那少年吃了一驚,抬起了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活了下來,就是為了到我跟前哭哭啼啼?回去養傷!等痊癒了,將來要是還打仗,你給我沖在前頭!」
那小兵呆呆地看了他片刻,忽然朝他又重重地磕了個頭,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應是,低頭抹著眼淚走了。
護士是位年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