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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盞耀眼的明燈，在它面前，人類的一切貪慾都暴露無遺……包括他自己的貪慾。

阿麗亞說話了，被揚聲器放大的聲音在大廳中隆隆迴蕩。

&ldo;光明的夜晚。&rdo;她喊叫道。

一陣呻吟像洶湧的波濤滾過香客。

&ldo;在這樣的夜晚中，一切都無所遁形!&rdo;阿麗亞說，&ldo;這般黑暗是多麼耀眼!無法直視它，感知能力也無法捕獲它，語言不能描述它。&rdo;她的聲音低了下來，&ldo;一片漆黑，其中孕育萬物。啊，它是多麼溫柔，又是多麼暴戾!&rdo;

保羅發現自己期待著妹妹給自己一些特別的暗示。可能是某些動作或言詞，某種巫術，某種神秘的方法。這些暗示將像弩箭扣合在弓槽內一般適合他。緊張的一刻。這一刻在他意識內動盪不止，像滾動的水銀。

&ldo;未來會有悲哀。&rdo;阿麗亞吟道，&ldo;我告訴你們，一切都只是開始，永遠是開始。世界等待著征服。聽我說話的人中，有些人將有尊貴的命運。顯貴之時，你們會嘲笑過去，忘記我現在告訴你們的話：一切差異只不過是過眼煙雲，差異是暫時的，永恆不變的是一致。&rdo;

阿麗亞低下頭。保羅差點失望地叫起來：她沒有說出他期待的東西。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像一具空殼，像某沙漠昆蟲蛻下的外殼。

別的人一定也有和他類似的感覺，他想。他感到身邊的人群騷動起來。

突然間，一個站在保羅左邊靠大廳另一頭的女人大聲叫喊起來，一聲沒有字句的痛苦叫嚷。

阿麗亞抬起頭，保羅激動得一陣暈眩。他們之間的距離崩塌了。他定定地直視著阿麗亞呆滯無神的眼睛，彷彿離她只有幾英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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