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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讓你做主,只是想聽你如何看待這件事?”
君亦寒輕嘆了口氣,“堂嫂,你是不是覺得,我將這件事說給你聽,實在是不妥?”
“不是不妥,而是……明知故傷。”她的嘴角清冷,眼中是一抹無奈,“本來我已經輸了人,輸了陣,如今連住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堂嫂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最怕的就是她心中會有這些誤會,但是眼前的形勢卻是他無法解釋清楚,也無法讓她立刻釋然的。
就在兩人在屋內同時沉默的時候,屋外有道淡青色的人影娉婷而立,本來是要進屋的,卻停在窗戶下面,舉步又回。
“亦寒,也許我這句話是不知廉恥了,但我只想聽你說一句,當你決定告訴我這個訊息的時候,心頭是否會有隱隱的不捨和難安?”
窗外的人兒雙手緊握,側耳傾聽著他的回答。
窗內響起了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很真,“我會不捨,因為堂嫂嫁入君家多年,吃苦耐勞,對生意鼎力相助,我不捨失去你這麼好的一個幫手;我也會難安,因為我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成真,該如何向家人交代,如何面對堂哥在天之靈,如何幫你堵住東嶽國的悠悠眾口。”
方玉華悽然一笑,“原來只是如此啊,我忍不住又在心中期許了一次,這算是自作多情吧?你別笑,也不必為我這句話難過,我其實早就明白,你的心中只有了那個人的影子,自從那天在工房見到你和那個丫頭在一起,我就明白了。”
窗外的人影兒霍然抬起頭,只見那雙清如水的眸子中透出一片光。
“雖然你們是兩種人,卻是那樣的般配和諧,你看著她的時候,眼中的神采是我以前從沒見過的,如果你不是和司馬小姐定了親,我甚至想,也許你會娶她為妻吧。”
“還提她做什麼呢?”君亦寒的聲音聽來有些疲倦似的,“她不過是一陣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能抓得住她?”
“你的心中真的不想她嗎?”她禁不住問。
許久許久之後,他才道:“若是想她就可以留住她,我會天天都在心中想念,但是,她未必需要我的這份想念。”
一滴,兩滴,透明的水珠從窗外人的臉龐滾落,但是她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靜靜地,轉身離開。
屋內,又是一片沉寂。
深夜,桌上的燭火搖了搖,君亦寒用手將燭火攏住,但是一陣從窗外刮進來的風又將燭火吹得東搖西晃。
他嘆口氣,抬起眼,如他意料之中的,那雙紅色的繡花鞋再次出現在窗臺上,但是今夜窗外有雨,她的身上都被淋溼了。
“進來吧。”他先開了口,“一腳的泥,把我的桌子都踩髒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冒雨前來,但是今日的她臉色蒼白,和那次自雨中來時滿面春風的樣子已經是判若兩人。
她磨磨蹭蹭地從桌子上下來,還沒站穩,就被他丟過來的一塊布砸到身上。那塊白布本是他用來蓋玉的,此時丟給她,她也不吭聲,接過來就在身上擦了擦,把水漬暫時擦去了一些,但是腳下的繡花鞋依然潮溼,鞋底還有泥。
他隨口道:“脫了鞋,到床上去坐著。”
她聽話地轉身,將鞋脫在床邊,然後抱著腿坐到床上,呆呆地看著他出神。
君亦寒將手中正在雕刻的玉石放回一個小盒子裡,在椅子中側過身,盯著她,“以後下雨就不要來了,腳下受涼會生病。”
“生病就生病好了。”她啞啞地開口,像是被什麼事情氣到了,“反正從小到大也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
“沒有人嗎?”他哼了一聲,“是啊,神兵山莊規矩甚嚴,大概是個無情無義的地方吧。”
她抱著雙膝的手向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