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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已過了二月二青龍節,但夜市仍有花燈出售。
各式各樣的花燈,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尤其是蓮花樣式的花燈,竟讓林鸞織極為喜愛,忍不住在攤前流連忘返。
“咱們去放花燈吧。”林鸞織提議道。
顧杞城未置可否,瞧著她眼巴巴的樣子,裴池初倒是爽快地給了銀子。
為了讓顧杞城給自己解圍,直接被他訛走一萬兩銀票,眼下這點銀子幾乎是九牛一毛,總比被林鸞織漫天胡亂叫價到時候不知浪費多少要來得划算。
花燈入河,順水而流,彷彿乘載著悠悠心事,不知一路會飄向何方。
林鸞織虔誠地閉上眼睛,竟也許了個心願。
顧杞城和裴池初兩個大男人自然不屑做這種事情,只是站在一邊。
夜色下,林鸞織雖然還是身著男裝,可是閉目許願的樣子,隱隱有絲哀傷,融入黑暗裡,反叫人更移不開眼睛。
顧杞城一直細細打量著她,在她睜眼的時候,忽然出聲道:“靠近一點。”
林鸞織四下一瞧,河邊盡是放花燈許願的人,不由說道:“大庭廣眾之下,咱得避諱點。”
顧杞城長臂一伸,不由分說就把她攬了過來,半冷地睨了她一眼:“之前還挽胳膊一副親熱勁,如今不追究,你倒立馬過河拆橋了?”
邊說邊伸手輕輕取下她鼻翼間殘留的一絲胡碴。
林鸞織沒想到他居然是這個動作,沒來由心顫了一下,微微別過頭,故意說道:“皇上這樣,別人會誤以為你有斷袖之好的。“
顧杞城見她身上還穿著之前的男裝,聽她這話,又好氣又好笑。
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很想懲罰地捏捏她的臉頰,明知這樣不符體統,可是似乎只有這個動作才能捏掉她的偽裝。
“就你嘴碎,許了什麼願?”顧杞城將目光轉移到河邊,隨口問道。
有些事情一旦想太多,反而陷入囫圇之地。
既然答應了要將她跟鍾貴妃區分,既然不由自主受了吸引,那隻能走一步是一步。
可是出宮前,鍾貴妃有意無意的示好,為何反而沒了當初的激情呢。
☆、赴凌江閣
林鸞織望著河中自己的那隻花燈,隨著流水越飄越遠,不禁嘆了口氣:“一個也許永遠都實現不了的願望。”
其實願望很簡單,只是想靈魂重新換回來,一切迴歸正位。
可是她知道,這個願望如今看來比登天還難。
“既然實現不了,為何還要許呢?”顧杞城擰眉,見她臉上淡淡的落寞,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蒙塵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知,不過是抱著飄渺的一絲希望罷了。”林鸞強收回目光,淡淡地落在顧杞城的左肩衣服上,一朵金色祥雲且卷且舒。
顧杞城有一瞬間只覺得呼吸不能動彈,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脫跳而出,下意識說道:“不妨說出來,興許朕能讓人如願。”
尋常女人,求的都不過是自己的憐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覺得林鸞織許不是這樣的願望。
林鸞織搖搖頭,不復一語,只是輕輕一笑,彷彿月出雲岫,萬點柔輝碎進河水裡,說不出的澄明清潤。
裴池初一直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聽林鸞織輕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再看那淡如月華的笑容,是自己從未在她身上瞧見過的。
明知物非人非,明知不得真相,裴的手心竟漸漸捏出汗來。
因為他彷彿聽見自己的心一如河中花燈,風一吹便顫顫巍巍。
而這種感覺,之前從未有過。
顧杞城當夜便離開,另有要事去了別處。第二天醒來,林鸞織雖有失落,卻沒有時間過分